,這一笑,便當真如同撥雲見日般,讓屋裡的人心裡瞬間一亮。只是,莫西北的心卻在這一亮之後,迅速的沉入谷底,江湖險惡、人心險惡,這些的險惡,長久以來都是停留在書本中的,她來到這世上十數年,偽君子、真小人的見過不少,他們所圖謀的,不過是金錢,錢能夠解決的問題,就都不是大問題,這是莫西北做人的原則,所以,她仍舊活得快樂,但是眼前,眼前的這個人,這個乍見面就讓人覺得雲淡風輕的俠士,如今,可真叫人看不清更看不懂了。這樣一想,莫西北一時只覺得意興闌珊,手掌一揮,一扇窗子“唰“的被她的真氣推開來,夜色依舊朦朧,月已悄然掛在西天邊上,倒是滿天的星斗,閃閃爍爍。
“江湖的事情自有江湖了,我不是江湖人,也不打算介入江湖事,楚兄能不能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呢?”莫西北問,其實自己也明白,如今這渾水是已經趟進去了,想抽身退步,談何容易。
“不管你信不信,當日在運河上,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是可以結伴而行的人,到今天,我也這樣認為。牽扯你到這些江湖恩怨中,不是我的本意,說是陰差陽錯也好,說是造化弄人也好。”說到此處,楚俊風忽然伸手過來,握住莫西北的,目光灼灼,“西北,我今天約你見面,也只是想你能明白,事情並不完全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擂臺上我輸招確實有故意的成分,因為我收到了一條重要的訊息,而同慕容連雲相比較,那訊息對我來說更重要,所以,我不得不在最後關頭放手。至於運河上發生的事情,今天晚上劉一舟的事情,我只能說,這些事情對我而言,都是純粹的意外,你願意信我嗎?”
莫西北一時也有些恍然,楚俊風的掌心溫熱,相握之下,越發顯得自己的手此時冰冷一片,李輕塵為他們備下的桌子不大,自然,此時她也沒有足夠的距離去閃躲楚俊風的目光。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莫西北這樣告訴自己,然而,然而,此刻心裡卻偏偏有另一個自己,那個被自己稱為直覺的另一個自己,在慫恿著,信他這一次,就這一次了。
幸好楚俊風卻也並不再說什麼,只是收回手,安靜的坐在對面,一杯復一杯的飲著酒。
十六年以上的女兒紅,酒香清醇,莫西北並不貪杯,此時卻也被酒香所引,忍不住喝了一口,正琢磨著該說點什麼,遠處巷子裡,卻已有腳步聲雜亂的傳來。
她同楚俊風一時都忍不住看向窗外,當然,來人距離尚遠,根本還看不到人影,只是耳朵已經及時向主人彙報了情況,外面來的人總有百十號,腳步聲輕重不一,顯示來人武功深淺程度各不相同,而呼吸聲也不同,顯示他們分別來自不同的門派,該是命案發生後,清點人數,發現了她同他不在,大約也問了田心,才尋到了這裡罷。
等到紛雜的腳步聲傳到樓下,莫西北已經就勢喝了半壺酒下肚,臉上微微露出淡淡的紅來,再待一眾人上到樓上,她才微微搖晃著站起身。
“莫公子真是好興致,夫人還沒娶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到這煙花之地來享受齊人之福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慕容松濤,此時眉毛微微皺著並未開口,倒是他身後有人不冷不熱的,一上樓來就冒出了這樣一句話,酸味濃重。莫西北側了側頭,說話的人她有些印象,是傳說中求親被拒的青城弟子姜傑。
“岳父大人好。”莫西北一笑,一揖到地,然後起身抬頭,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道,“如此良宵,各位不休息備戰,怎麼倒都來了這裡?”
“我還沒有問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你讓雲兒的臉面往哪裡放?”慕容松濤眼睛一瞪,聲音不怒自威,壓住了身後的竊竊私語。
“回稟岳父大人,這裡是個喝酒的好地方,清淨人又少,楚大俠約小婿在這裡飲酒論劍,聽個曲子,不過圖個風雅而已。”莫西北說得很平淡。
“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