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行不十里,忽伏兵四起,撓鉤齊出,連人帶馬鉤翻在地,小軍擁上,五花大綁。原來,魏延自知罪大,乃伏兵寨後,等個正著。魏延押解泠苞去見玄德。
玄德高豎免死旗,但凡倒戈者一律不殺,又曉諭降兵,願從軍者留,不願者放其歸鄉。黃忠來報:“魏延違犯將令。”魏延押泠苞至,玄德喜曰:“魏延雖有罪,此功可贖。”魏延拜謝黃忠救命之恩。玄德親為泠苞去綁,賜酒壓驚,乃問曰:“肯降否?”泠苞曰:“既蒙免死,如何不降?劉璝、張任乃苞生死之交,若能放回,定說二人獻城歸順。”玄德大喜,賜其衣服鞍馬,放回雒城。魏延曰:“此人放去,必不返矣。”玄德曰:“我以信義待之,他若負我,是其不義也。”
泠苞回至雒城,自稱殺了十餘人,奪馬逃回。劉璝忙向成都求援。劉璋長子劉循,請命援雒。劉璋即點精兵兩萬,命吳懿為主將,吳蘭、雷銅為副將,兵援雒城。劉璝、張任迎接劉循入城,具言前事。吳懿曰:“若兵臨城下,勢成困守,你等有何高見?”泠苞曰:“今雒水甚急,前寨扎于山腳,地勢低窪,某乞五千軍去決雒水,以淹劉備!”吳懿大喜,即令泠苞前往決水,命吳蘭、雷銅引兵接應。
黃忠、魏延各守一寨。玄德回到綿竹,即與龐統商議軍情。正話間,忽細作來報:“漢中張魯,欲扣葭萌關。”玄德驚曰:“若葭萌關有失,我前後受敵矣。”龐統謂孟達曰:“公乃蜀中人,熟知地理,去守葭萌關如何?”孟達曰:“某保舉一人,同去守關,可萬無一失。”玄德問是何人。孟達曰:“南郡枝江縣人,姓霍名峻、字仲邈,曾為劉表帳下中郎將。”玄德大喜,即差孟達、霍峻去守葭萌關。
龐統回至下榻處,門吏忽報:“有客來訪。”統忙出迎,見其人身長八尺,齊發披頸,衣服不整。統問曰:“先生何人?”其人不答,徑直登堂,仰臥榻上。龐統再次請問。其人曰:“消停,少頃與汝說知大事。”統命左右進酒食,來人起身便用,吃喝一罷,又臥於榻。龐統使人去請法正。少時,法正至,龐統出迎告之。法正曰:“莫非彭永言乎?”入視之,其人一躍而起曰:“孝直,別來無恙乎?”二人撫掌大笑。法正謂龐統曰:“此乃廣漢人,姓彭名羕、字永年,蜀中豪傑也,因直言觸怒劉璋,被剪髮鎖頸,充為苦役。”統乃以賓客之禮待之。
彭羕曰:“某特來救數萬人命,面見皇叔自然告之。”法正去報,玄德忙來拜問。彭羕曰:“皇叔前寨有多少兵馬?”玄德曰:“黃忠、魏延兩軍皆在前寨,近四萬人馬。”彭羕曰:“為將者,豈可不知地理?前寨緊靠雒水,地勢甚低,若決雒水以淹之,前後兵塞,四萬人馬無一能逃也。”玄德大驚,汗自額下。彭羕又曰:“罡星在西,太白臨於此野,恐有不利之事,切記慎之。”玄德即拜彭羕為幕賓,使人飛馬傳檄,命黃忠、魏延日夜巡哨,以防決水。
二將領命商議:“一人一天,輪流巡哨,如有敵情,相互通報。”是夜,風雨大作,泠苞引五千兵循江而進。方欲決水,忽聽殺聲大起,泠苞慌令退軍,川兵爭先亡命,自相踐踏。泠苞正策馬而奔,迎面撞見魏延,殺不數合,又被生擒。吳蘭、雷銅前來接應,被黃忠殺退。
魏延押泠苞至綿竹。玄德叱苞曰:“爾何敢背信棄義?”遂命推出斬首。玄德重賞魏延,又設宴以謝彭羕。忽馬良至,呈上孔明手書。書略曰:“亮算太乙天數,今歲癸巳,罡星在西,太白又臨雒城,主兵敗將亡,切記慎之。”玄德看罷,示與龐統。龐士元曰:“統,亦觀天文,雖太白臨於雒城,然泠苞兵敗被斬,已應凶兆,主公不必多疑,從速進兵。”玄德乃引軍南進。
黃忠、魏延迎玄德入寨。龐統問法正曰:“此往雒城,幾路可走?”法正畫地作圖曰:“山之東,乃一條大路,直達雒城東門,山之西,有一小路,可通雒城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