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漢州,驕陽似火,大地彷彿被炙烤得微微發燙。
漢州(今四川德陽附近)離成都百里距離,他羈押犯人,行動緩慢,山路崎嶇,也就剩下兩日距離。
這次事情,皇帝孟昶格外重視,甚至派遣三百殿前精銳,安排此次押送徐家之人。
趙彥韜也不敢大意。
他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他的鎧甲因長途跋涉而沾染了些許塵土,但依舊寒光閃閃。
目光如炬,掃視著隊伍中的每一個角落,那眼神就像是一隻盤旋在高空的老鷹,隨時準備撲向任何可疑的目標。
三百士兵前後團團圍住了這行犯人,他們的腳步穩健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動。
他們身上的盔甲鏗鏘作響,手中的武器反射著刺眼的光芒,一個個神情專注,沒有絲毫懈怠。
“馬上就到成都了,大家都打起精神!”
趙彥韜的聲音如同洪鐘般響起,在空曠的道路上回盪開來。
他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那是一種經歷過無數沙場征戰後沉澱下來的氣勢。
士兵們聽到命令,齊聲回應:“遵命大人!”
聲音震天響,彷彿能衝破雲霄。
他們挺直了腰桿,步伐更加堅定,連那些有些疲憊的感覺, 似乎也被這振奮人心的氛圍所感染,揚起了前蹄,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押送的隊伍緩緩前行,檻車吱呀作響。
徐老爺子低垂著頭,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無奈,整個徐家直系都被羈押,在這一行隊伍中,氣氛壓抑而沉悶。
他此時年過七十,身體實在遭不住這樣的大罪了。
然而,在這一隊犯人隊伍之中,一輛馬車格外引人注目。
車廂內,徐蕊兒靠在車廂壁上,她的目光透過車窗,看著外面漸漸熟悉的景色,心中百感交集。
她輕輕開口對那兩個健婦說道:“二位,你們去照顧一下徐老爺子?這一路顛簸,老人家身體恐怕吃不消。”
然而,那四個健婦卻宛如兩尊石雕般一動不動,她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徐蕊兒,目光中充滿了警惕與防備。
其中一個婦人,身材魁梧,臉上佈滿了歲月刻下的皺紋,她的聲音粗糲如同砂紙摩擦:“小娘子,我們的任務是看護好你,別人我們不管。”
另一個婦人也是同樣高大壯實。
她點了點頭附和道:“就是,小娘子莫要為難我們,我們可擔待不起。”
她們就如同兩隻守護巢穴的母夜叉,將徐蕊兒牢牢地禁錮在這狹小的空間內,絲毫不顧及徐家其他人的處境。
遠處,山坡密林之中。
李從嘉站藏身在一處樹後,眉頭緊鎖。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拉長了他的影子,也給他的神情增添了幾分凝重。
他身旁站著幾個心腹之人,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大人,咱們已經確認了,那就是徐家的人馬。”
一名探子壓低聲音彙報道,目光朝著遠處掃去。
只見那隊伍在官道上緩緩前行,旗幟飄揚,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能隱約看到隊伍規模不小,士兵們甲冑鮮明。
李從嘉的心中頓時湧起一陣憂慮,如同一塊巨石壓在胸口。
此時身邊只剩下三十多名精銳,隨行數十人,都散佈到各處打探訊息,若是強攻,容易惹出麻煩。
他擔心此行可能會有變故,畢竟徐家如今的情況複雜得很,這一路上不知會遇到何種狀況。
“林益,你偽裝一下,先去前面探查一番。”
林益帶著幾名小卒裝扮成普通旅人,悄悄地朝車隊靠近。
他們低著頭,腳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