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開煊把筷子放下:「稚玥,你知道在做什麼?故意的?」
稚玥正要回話,姜凝壓住她的手,微微搖頭示意她別頂回去。
稚玥拿開手:「我知道。」
稚開煊:「理由?」
稚玥:「我的能力不足以支撐我寫完畢業論文,緩一年比較好。」
「稚玥!」稚開煊憤怒說,「你已經二十五了,能不能成熟一些?你連畢業論文都搞不定,你還想讀博?」
父親打壓式的教育已經讓稚玥麻木,但此刻被戳著心窩說風涼話,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稚開煊你在說什麼!」姜凝起身推他一把。
稚開煊說一不二慣了,被妻子當面反駁,臉色黑沉,對稚玥說:「你要是對我的安排有意見,你就離開這個家。」
姜凝擔心他說出更過激的話,打住:「好了,今天我們不聊這些。」
稚玥直接站起身,凳子向後倒去,砸出刺耳的聲響。
餐廳的氛圍逐漸變得古怪,父女誰也不願意退一步。
「小玥……」姜凝示意稚蘊攔住稚玥。
稚玥轉身就走,姜凝拉住她:「小玥啊,爸爸媽媽絕對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們真的就是想來濛城看看你。」
稚玥胸膛起伏劇烈,父親的話彷彿還在耳邊,拉開母親的手,說:「我不過生日,也不需要你們替我過生日。」
她走之前,努力保持鎮定說:「該離開的不是我,如果見到我讓你很厭煩,你可以離開。」
稚玥摔門離開,姜凝急得不行,憤恨地拍稚開煊的肩頭,眼淚在打轉:「稚開煊你不是說同意她讀博嗎?你這是出爾反爾嗎?」
稚開煊指著稚玥離開的方向生氣說:「我是同意了,你看看她做了什麼,你真以為她寫不來畢業論文,就是故意和我作對才延畢!」
姜凝受不了丈夫的自以為是:「你但凡說句好話,她置於嗎?女兒哄不好,我和你沒完!」
說完,姜凝也摔門離開。
稚蘊湊到外婆身邊,小聲問:「外婆,怎麼辦?」
外婆在桌子下面豎起大拇指:「還是你媽上道,她要是不把你爸說一頓,我就要出來罵他們倆了。」
稚蘊瞥到父親越來越黑的臉,連忙別開臉,問別的事:「我姐怎麼辦?外面這麼黑,她又沒吃東西。」
「沒事的,等會兒就回來。」外婆安慰道。
稚蘊摸不清目前的局面,亂塞幾口飯,藉口先回房間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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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玥走了三條街,最後在路邊的長椅坐下,前面路太黑,沒再繼續走。
父親不是第一次對她說風涼話,以為自己免疫了,可每次聽到,她還是好難過,眼淚總忍不住往外湧,明明不想難過的,身體卻最先給出反應。
一口悶氣堵在胸口前,很難受,但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稚玥仰著頭,擦掉眼尾掛著的淚,深呼吸幾下,把鼻塞的澀疼感擠掉,努力讓情緒保持穩定。
兜裡的手機響不停,稚玥難過時不想和外界有聯絡,比平日裡任何時刻都倔,更不願意被第二個人看到她的傷心和難過,就想要保持很強勢的人設,給人她不好惹的刻板印象。
摁下音量鍵,聲音靜音,螢幕依舊不停閃動。
第一次沒接,第二第三次接連打進來。
稚玥掏出來看,螢幕顯示的是周臣景的名字。
稚玥接到耳邊:「有事嗎?」
鼻音濃重,稚玥都被自己嚇到。
周臣景觀察力極強,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問:「還好嗎?」
最受不了難過時有人溫柔的問她還好嗎,只會更想哭。
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