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山下,一處庭院之中。
此庭院中自有一條小溪穿過,在院中婉轉,又自成一小塘,塘邊四根圓柱頂一琉璃瓦頂,曰“和光亭”。
小塘另一邊,有半丈高石臺,臺上亦有一小亭,是為“臺”。
塘中有一竹橋,橋盡處,同樣有一臺,同樣有一亭,水中之亭,是為“榭”。
不遠處,有三層小築,小築四面無牆,是為“閣”。
又遠處,樹木叢中,有一建築,也是三層,牆窗門俱全,若隱若現,是為“樓”。
古之文人墨客,便是如此搭建小院。 院中“亭、臺、樓、閣、榭”皆全,為鼎盛之家。
此時滿園皆可聽到古琴之音,卻是水榭之中,一四五十歲中年人正在撫琴。
“父親!父親!大事!天下大事!”
來人手拿著一份東牟日報,將略微有些長的大氅裙襬提著,匆匆走上竹橋。
“山民!何事如此激動?”
來人正是龐山民,中年人則為其父龐德公。
“父親請看,東萊侯宣戰!大事矣!”
中年人接過報紙,一目十行,看完之後,胸口起伏,又自再細看一遍。
“父親!東萊侯此舉,不怕天下共討之?”
龐德公冷笑一聲道:
“何懼之有?我以為東萊侯會隱忍一段時日,不想曹氏卻如此急切。那曹丕若成還好,如今不成,正好被其抓住機會,一舉自立。山民,此前江夏考取官員時,你不曾參加,此番可出矣!”
龐山民道:
“可是,父親!若當東牟之官,並無好處。我等讀書,不為人上人,卻為何要去讀?”
“人上人?人皆平等,何來人上之人?你若還抱有此心,則跳不出樊籠。
我觀其言行,此人若為君,則為一代聖君,若為臣,古之名臣皆不及矣!
然此人之志,並非成一朝一代之主,乃志在萬古之事業。公舉!此乃開創萬古之先河,你若能參與其中,青史之中,亦當留有名姓矣!
龐山民驚訝的看著父親,他還從未對一人評價如此之高。
“父親!父親與水鏡先生皆言,臥龍鳳雛,得一而可安天下,比之東萊侯如何?”
“呵呵!借用東萊侯於東牟日報上一言:挖井者,以為他人乃井底之蛙,殊不知,自己亦處於另一口井中而已。世界之大,實乃井外有井,天外有天。吾輩當心懷對古賢之尊敬,對未來之嚮往,探索世間物道之理,不求所得皆真相,但懷探求之精神!
此言當真振聾發聵,讓為父徹夜難以入眠。
有此言出,高下立判!”
“父親有此見識,為何不入仕?”
“為父向無心為官之道。來此之前,只覺人生不過逍遙自在,現如今終有追求,那便為格物致理。此道當真博大精深,進入此道,方知天地萬物,皆有其理,並非無根之木,掌握其規律,則萬物明矣!”
龐山民在東牟大學並未專研物理,而是學的經濟學,但也看過格物致理這本教材,只是沒做實驗,沒有深研而已,是以對父親龐德公之痴迷,亦可理解。
自然也頗為欣慰。
沒幾日,東牟日報發至倭郡,中倭郡執政官邴原激動得淚流滿面。
“終於開始了!侯爺果未曾讓人失望!”
東海郡,魏續拿著報紙看了數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仲謀此舉,分明已然叛出大漢,我等如何自處?”
“罷了!且問問他,我當如何響應!”
廣陵郡,盧堂肥胖的身軀穿不進鐵甲,命左右再換了一套大號的。
“陳矯!將軍已然舉事,我廣陵宣佈,即刻起,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