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頓時炸開了鍋,紛紛指責東牟縣降下鹽價之舉。
但他們卻無一人敢提東牟侯王垕之名。
只罵縣長趙義。
“使君明察,我昌陽縣與東牟東面而臨,皆聞東牟大肆修築房舍,竟不事本業,百姓紛紛棄了縣籍,扮做流民,入東牟縣去了。山中賊匪去了也罷,就連鹽戶,漁民都如此,我昌陽縣口已減兩成,如此下去,卻如何是好?”
“我不其縣在南方海岸,距東牟縣超百里,亦流失了近一成。”
昌陽縣長訴苦,其他三縣縣長也紛紛表態,請管統做主。
這還只是四個縣,其實在此之前,東萊十三縣,早就有五六個縣來過人,管統這才稱病不見。
剛開始,管統以為,只要過段時間就會過去,因為一縣之地,就算日夜煮鹽,也不可能支撐多久。但讓管統疑惑的是,這都接近一個月了,東牟縣的鹽卻源源不斷,彷彿無窮無盡一般,這就讓他疑惑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只能先安撫,然後承諾,親往東牟縣協調。
再次見到管統,已經時隔兩個多月,但王垕卻驚奇的發現,管統似乎老了幾歲。
管統將事情說了一遍,這一切卻在王垕意料之中。
“管統!我掌大司農鹽鐵署,卻從未聽聞不允許自行降低鹽價,便是你郡中與各縣鹽官,我也有裁撤任命之權,你此來與我商談鹽價?”
“這,我,我只是為各縣百姓計,東牟縣鹽價過低,致使各縣鹽商不得不降低自百姓手中購進價格,如此,百姓已然無利可圖,鹽戶紛紛出走,長此以往,各縣無法維持,請東牟侯考慮一二。”
“哼!無需考慮,各地大鹽戶盤剝小鹽戶,此點我早有了解,他們以兩百錢一石收鹽,以五百錢一石給予鹽商,鹽商以兩千錢一石賣出。
大鹽戶不事生產,卻如同饕餮,食民之骨肉,為本州最大之患。不僅如此,山匪海賊,哪一股沒有大鹽戶支援?他們不僅對百姓敲骨吸髓,且對各地外來鹽商亦進行劫掠,導致大量鹽商去往渤海,琅琊等郡。
東萊郡本就地處偏遠之地,如此兩頭盤剝,他們倒是倉庫豐盈,卻將整個行業推入深淵,我必不容。
你若有心,便糾集十二縣大鹽戶來我東牟縣,我給他們指出一條明路,否則,在我造滾滾大勢之前,他們將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