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此子竟無師自通,得出術業有專攻之道理。
不過心中這般想,嘴上卻不能說,只解釋道:
“你讀兵法,當知孫子曰: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征戰沙場只為手段,卻非常態。我曾於道途聽聞,你于徐州勸那陳元龍退兵時言,一將功成萬骨枯,此話其實有理。是以兵法只為一時之法,聖人先賢之道,方為治國之方。”
王垕沒想到,自己隨意說了一句“一將功成萬骨枯”,竟已經傳至這鄭玄耳中,頗為意外。
但意外歸意外,這是辯論。
“莫非先生欲教晚輩治國之方?”
“有何不可?”
對於王垕有些質疑的語氣,鄭玄立刻來了脾氣。
跟你一個後生小子掰扯,你還質疑我能力?
能力這一方面,鄭玄還是很自信的。
前面都是鋪墊,後面才是王垕真正要引出的話題。
“晚輩常想,師長,乃以年齡定,或以聞道先後定?是否聞道有先後,然先達者為師?”
這個問題,提的非常尖銳,這達者為師觀點,在後世韓愈才提出來。
王垕要把意思稍作改動,先引導鄭玄的理念。
鄭玄也第一次聽到這個觀點,意思是學習雖然分先學後學,老學少學,但先悟道,先學成者為師。
果然,鄭玄上當了,他一邊點頭琢磨一邊自語:
“聞道有先後,先達者為師?自當如此,此論倒是新奇,與孔聖所言,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有異曲同工之妙。你果有智慧之根。”
鄭玄似在自語,實則也在回答王垕問題。
他此刻看王垕眼神,竟帶著些許熱切。
短短兩個回合對話,他就已經感覺,此子乃自己所遇之人中,最具慧根者,若收為弟子,他日成就,恐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但他卻不知道,王垕在一步步套路他。
而且,鄭玄實際上已經鑽入套路之中。
“晚輩聽聞,先生於經史之學,所研頗深,晚輩不敢班門弄斧,畢竟先生也認可術業有專攻。而晚輩又有所聞,先生於數術,更是多有建樹,晚輩斗膽,請教先生一個問題。此問題殿內諸公,皆可作答。”
王垕說著,朝四面拱手。
鄭玄沒想到,這少年竟是要考校自己,給自己出數術題,當下不禁好奇。
“你且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