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阿與匡運一番分析,基本鎖定蘇僕延便是事情始作俑者。
但他們並無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此事,一切只是推理猜測。
“匡運,此事關係重大,將軍想知道此事真相。”
匡運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道:“大人,城外軍中並無傷寒出現,大人有沒有想過,數十具傷寒而死者屍體,從何而來?若能找到源頭,或可知曉一二。”
史阿陷入了沉思。
“軍中無傷寒,那對於此事,最為懼怕者,當乃袁紹才對!”
“冀州乃紹根基,若冀州大疫,則紹危矣!”
“匡運,你說,若袁紹知此事,將會如何?”
匡運一愣,隨即大腦飛速運轉。
“若袁紹知此事,必定徹查根由。與鄴城之事比起來,此事更為重大。鄴城若失,不過家小與一座城池,只要大軍尚在,卻可奪回。若大疫氾濫,則大軍,乃至數郡人口危矣,紹不敢不重視。”
“你所言極是,你且密切關注此事訊息,我自回城,與將軍商議。”
史阿很快回到了鄴城,這效率,讓王垕都微微有些意外。
聽了史阿的彙報之後,他也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不出我所料,袁紹定不會行此舉。此事,應乃那蘇僕延私下為之。不過這蘇僕延為何要行此種損人不利己之事?莫非他有此見識,準備以大疫削弱大漢,為烏桓爭取崛起之機?”
“不可能!烏桓與袁紹合作,就算袁紹衰落,還有比烏桓更強的鮮卑,匈奴!”
鮮卑源於東胡,活動於烏桓之北。東漢初,北匈奴西遷,鮮卑趁機佔據漠北。
至此時,鮮卑以大鮮卑山(大興安嶺)為根基,發展迅速,實力強大,行部族制,無國君,各部落首領擁有極高權力。
王垕隱隱覺得,此事恐怕沒有那麼複雜,其實針對的是自己。
“為了除掉我,不惜以全城,甚至整個冀州陪葬?”
“此事非袁紹所為,但既發生,那就得按在袁紹身上。我倒想看看,以袁紹四世三公,能不能承受得起以大疫毒鄴城之事!哈哈哈哈,這幕後之人,當真蠢如豚犬耳!”
想到這裡,王垕立刻奮筆疾書,以他那古怪字型,行討紹檄文。
“大將軍袁紹,高祖父袁安起,袁氏四世之中有五人官拜三公。父袁逢,拜司空。叔父袁隗,官拜司徒。伯父袁成,官拜左中郎將。
袁紹庶出,過繼於袁成一房。憑藉世資,年少為郎,袁紹不到二十歲已出任濮陽縣長。然紹庶子之身,本無懿德,僄狡鋒協,好亂樂禍,侵官暴國。
身處大將軍之位,而行桀虜之態,汙國害民,毒施人鬼!歷觀載籍,無道之臣,貪殘酷烈,於紹為甚!
今我駐鄴城,於紹家人秋毫無犯,衣食供給,一應俱全。然紹以病屍入城,自投大疫,殺妻害子,喪心病狂,必遺臭萬世矣!
其得紹首者,吾必上書朝廷,封千戶侯,賞錢千萬,部曲偏裨將校諸吏降者,勿有所問。廣宜恩信,班揚符賞,佈告天下。
如律令!”
寫好檄文,王垕立刻許梁找郡官抄寫數百份。
次日,紹再使人攻城,彼未開始,王垕便使人以箭射向城下。
各門大將不明所以,遂令大軍暫緩,著人取回信箭,開啟檢視。
袁熙看到,頓時大驚失色。
“父親何時以病屍入城,自投大疫,殺妻害子?這,這如何可能?”
田豫忙接過信件,看到內容,頓時手腳微微一抖,眼神中滿是慌亂之色,差點就難以掩飾,只好略微側頭,不讓袁熙看出端倪。
“報!報!刺史大人!各門將領請將軍示下,此事是否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