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館產房中，李姬已經進去有一個時辰。
這期間，曹家侍女不斷進出倒熱水，但並沒有產婦聲音，可見這還只是準備階段。
一個時辰之後，產房內終於傳出了痛苦嘶喊。
王垕此時只聽了半炷香功夫，就知道危險了，八成是難產。
“先生！李姬乃高齡產婦，關節韌帶彈性會相對較差，很可能生產過程中子宮出現宮縮乏力的情況，你我需準備。”
華佗點點頭道：“東牟侯能憑產婦之聲判斷出其內裡狀態，老夫佩服。聽此聲，產婦力氣前期消耗過大，但並未能成功產出，當有八成把握便是如此。”
“小夏！你去溫酒，酒內加入麻沸散。小秋！去為我準備工具。其餘人皆準備，所有人必須帶好口罩，仔細淨手。”
“喏！”
不出所料，不多時，梅婆出來。
“夫人！侯爺！李夫人力用盡，產不下來，老身已盡力。”
卞夫人轉頭對王垕道：“仲謀！便託付於你！儘量保住，萬一——至少保住孩子！”
就是這麼殘酷，女人，特別是小妾的命，本來就是財產，沒了就是沒了。
孩子卻是家裡的繼承，如果孩子為男，就算庶子，也是傳宗接代的保證之一，也比妾值錢。
“孩兒只能盡力而為！”
這種事情，他也沒辦法保證。
接下來的事，王垕和十五名學徒已經彩排過多次，很快便各就各位。
有人抬架子，有人喂麻沸散酒，將李姬放置在手術檯上，又點起多盞燈。
王垕這段時間還特意命玻璃廠打造了水銀玻璃鏡子，做成聚光燈罩。
華佗也戴上口罩，在一旁觀察整個過程。
很遺憾，麻沸散並不能完全麻醉，王垕下刀時，李姬明顯還有痛感。
但這已經非常不錯，如果完全不麻醉，王垕相信，會有很多產婦頂不住，直接因疼痛而死。
看著王垕熟練操刀，其穩當程度不在自己之下，華佗心中略有些吃驚。
整個流程極其快速，王垕的手就像做了成百上千次一般，準確無誤。
當他將孩子取出時，華佗相信，只要非死嬰，這次剖腹取子，就算成了大半。
縫合階段對於王垕來說就更簡單了。
小喬此刻在一旁打下手，她是負責外敷藥物。
整個過程，王垕一邊動刀一邊還要進行詳細講解，總算走完了整個流程。
隨著嬰兒被捏出哭聲，也就意味著，至少保住了小的。
產房外的眾人這時終於鬆了口氣，此刻另外三名產婦更是心中唯一的懷疑盡去。
這三人，其中一人乃劉曄之妻。
這劉曄乃淮南人，據說是光武帝劉秀之子阜陵王劉延的後代，比王垕大一歲。當時他避亂至廬江太守劉勳處，劉勳被王垕逼降後，隨著一起回許都歸曹操。
劉曄此時正隨曹操在鄴城，任司空倉曹掾。
王小夏抱著孩子出來，卞夫人第一個迎了上去。
“恭喜夫人，母子暫時平安。”
“善！大善！乃男嬰！皆有賞！”
卞夫人看得出來，是真心為曹家能添枝散葉感到高興。
這時王垕才帶著口罩出來，梅婆想進去，卻被他攔住道：“三日內，不得任何人接觸，所有護理，皆需淨手，戴口罩方得入內。”
這時又有曹府那幾個學徒拿來口罩給卞夫人和環夫人，並端來熱水淨手。
兩人戴上口罩，洗了手，這才跟著王垕進去。
說了幾句話，出來時，卞夫人等臉上已無緊張神色。
第二例剖腹產子很快傳出，頓時整個許都都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