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將作大匠孔融府。
“父親,有人求見!”
孔融之子孔舟將手拿著一張拜帖。
“何人?”
孔融好酒,眾所周知,便是家中無客,他也獨自小酌。
夕陽紅酒出之後,剛開始他不以為意,無非便是酒而已,能有多大不同。
但自從品嚐過一次,他便再不飲濁酒清酒,每日只飲夕陽紅。
“乃袁胤袁忠嗣!”
“哦?袁忠嗣?此人乃袁隗之子,袁術袁紹從弟,此時卻來見我,卻是何意?”
“父親,今操與袁紹戰於河南,恐不好見其兄弟,孩兒便拒絕吧!”
孔舟正欲轉身回拜帖,卻被孔融叫住。
“慢!袁本初興兵數十萬,圍白馬,攻延津,操退守官渡,並不敢與其爭鋒。如此相耗,袁紹早晚南下,進入許縣,迎走天子。此時袁胤來,必有所求,你且請其入內。”
孔融只知道袁紹兵精糧足,已然圍住白馬,意欲南下,卻並不知道具體戰況,更不知此時的袁紹,已經是黔驢技窮,連鄴城都丟了。
於是孔舟將袁胤請入府中。
袁胤進入孔府,便將欲挾持王垕家小之事說了,但卻並未言說鄴城陷落,袁紹與眾將家小被俘之事,只說王垕鎮守白馬,急切難下,遂想出劫走王垕妻母,以逼其就範之策。
孔融信以為真,以為只要王垕獻出白馬,袁紹就能大軍南下官渡擊敗曹操,進入許縣。
有將作大匠孔融加入,袁胤立刻便有了底氣。
二人密謀,正好此時酒壺已空,孔融便請侍女取酒。
袁胤看了這侍女,遂閉口不言,孔融卻道:“但說無妨,此女隨我已有六歲,家中緊要之事,皆由其處理。”
袁胤遂不擔心,於是開始細說謀劃。
足足一個時辰之後,袁胤這才離開。
其實孔融家所謂的家僕,也就二十四歲而已,無名無姓,孔府皆稱其蓮蓉。
少頃,蓮蓉出門,卻被孔舟叫住。
“蓮蓉,往何處去?”
蓮蓉吃了一驚,以為自己秘密被發現,遂不敢動,只小心翼翼道:
“大公子!大人書房紙張似所剩不多,奴婢去紙行買些。”
孔舟道:“正好!我房中竹紙也快用完,你且去,快回!”
蓮蓉嚇了一跳,還以為被發現,結果是這事,於是應了。
來到大漢紙行,蓮蓉去櫃檯說道:
“我家公子要買紙,只要辰山老張親手打漿手抄的,你這裡可有。”
夥計聽到這話,臉上微微一愣,隨即道:“老張已然不抄紙,我這裡倒是有老張之徒小張的,你放心,小張技術過硬,定不讓您失望。”
“那就給我拿一刀,紙張麻煩切成四等分。”
“好!請隨我到樓上稍等片刻。”
蓮蓉跟到樓上,果然見到了要見之人。
大漢紙行掌櫃者,撫軍校尉部許都百戶張舍。
一炷香之後,蓮蓉自樓上下來,他要的紙自然已經切好,遂邁著小碎步離開。
然而,這僅僅只是張舍接待的其中一道訊息。
待將所有訊息匯總之後,他這才等著左將軍府來人。
入夜,左將軍府,王垕之弟王煥將此事告知了嫂子呂玲綺和小喬,但卻並沒有告知母親。
原來今日王煥得到的訊息,是孔融、袁胤、袁耀等人密謀,會於王垕之母廖氏去許都城外三十里的摩邏寺祈福時,於寺中埋伏人手,將母親廖氏和兩位嫂嫂劫持,送往東郡。
細說之後,王煥對二位嫂嫂道:“母親後日便會去摩邏寺祈福,那時當多帶隨從,最好三五十人,以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