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再次沉默。
他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想的太簡單,只想著眼前,未想到將來會是何種模樣。
王垕竟是要此世界再無君臣綱常,那君臣之說,便只能作罷。
但他又想到一個問題。
“父子綱常,莫非你要子與父同?”
君臣綱常都打破了,他還懼怕對方問這問題?
當下自飲了一杯,微笑道:
“父子綱常,我將其一分為二。
其一,乃法典所定父子必遵循之義務。父子親情,乃天地生養之關係。父當養子至成年,自當贍父於年老,此乃人之常情,自有法度規定其雙方。
除此之外,皆為其二,便乃道德。父為子綱,父正則子亦正矣,父不正則子可不尊,只要各自盡到義務便可。”
呂布明白了,這一點,王垕是以法典條例為基準,先賢父子綱常為輔助。
良久之後,呂布無奈嘆息道:
“你之所思,果讓人難以捉摸,你的確讓我無法反駁,但我不認為你能做到。若你果做到此事,那便是秦皇漢武亦有所不及。
當然,若有任何需要幫助之處,我還是不會推辭。”
呂布是妥協了。
當下二人又談到了眼下局勢。
最後竟推杯換盞起來。
“岳父,既來東牟,便當好好享受一番。我將東牟號贈予岳父,並送岳父一座島嶼,棲霞山亦有別墅一處,可俯仰天地之氣,為頤養絕佳之處。”
“東牟號?此船可乃你專屬之座駕,你願贈與我?”
“嗨!岳父拿去便是,正好玲綺許久未見家人,可乘船遊歷。大連港,襄平港儘可去的,東牟號所至之處,服務周到。”
就在這兩個月,真正的蒸汽機船就要下水,王垕怎麼還會看得上這木船。
“玲綺已有身孕,卻如何可乘船,不可不可。”
“呂布之女,豈如常人?玲綺依照我教之法,日日鍛鍊體魄,如今穩胎期已過,岳父放心便是。”
“哈哈哈哈!你竟敢直呼我名?”
“何止敢,岳父可還記得,當年下邳城下,小婿還罵過岳父何來著?三,三——”
“大膽!自罰三杯!”
呂布臉已然有些紅,這時呂玲綺和魏夫人聯袂而來,見二人相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稱兄道弟之勢,欲要再喝下去,遂奪了二人酒杯。
“岳父,我欲讓玲綺統女兵兩萬,你覺得如何?”
王垕和呂布卻不理各自夫人勸阻。
“我呂布之女,統兵自無問題。等等,等等等等等,女,女兵?”
“是也,我已然安排徵兵,初步計劃徵兵兩萬,往儀仗兵,縣兵,勤務、軍醫方向訓練培養,玲綺到時當親自~~~”
“不可,萬萬不可,若皆為女兵,我可助你統領,我尚未老,當還可提戟上陣。”
魏夫人臉都黑了,嘴也堵不住,杯也奪不下。
聽到呂布言自己尚未老,王垕這才想起,對方才四十二三!
這幾年於許都,又生了倆。
其中一個屬於貂蟬。
呂布中平六年(189年)任幷州刺史丁原騎都尉時,才過去十六年。
那時候呂布才二十出頭。
王垕以為那已經遙遠,其實就在眼前。
如此年輕,大有可為!
貴霜國!
你們慘了!
我若以呂布統兵,屯駐恆河之口,又以錫蘭島為後勤基地,閣下何以應對?
想到此處,王垕微微有些激動。
所謂的和平,首先得有肌肉。
所謂的平等,首先得有足夠的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