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逼陳珪父子全部參與到此戰中來。
他這次大軍沒有任何糧草,之前是由劉備分配,現在翻臉了,糧草當然只能從下邳城中徵集。
但之前收下邳時,有約法三章,這次來自然不能強徵。
如果陳珪真要死磕,現在他陳氏管財務的四子也在軍中,那他就不客氣了,正好把整個陳氏宗族的資產,甚至跟他們有關的豪強,全部一鍋端。
王垕從來沒有想過要真正和士族門閥妥協,整個徐州就是以陳氏、曹氏和糜氏為首,曹氏在上次已經被自己剿滅,這次陳氏如果不能給自己想要的,他必將殺到人頭滾滾。
卻說陳珪見兒子陳賢沒事,頓時鬆了口氣。
二子陳應此時也匆匆趕來,見到陳賢,不禁問道:
“四弟!為何在此?”
但陳賢接下來說的事,卻讓陳珪陳應父子二人腦袋嗡嗡作響。
“父親!二哥!許都事發,董國舅等被夷三族,王垕被拜輔國將軍,已然抵達下邳,下邳城門失守,兵營被圍,車胄命孩兒來勸父親領兵投降。”
“此話當真?”陳應簡直不敢置信。
昨日明明己方佔盡優勢,今日怎麼對方忽然出現在下邳。
“豈能有假,我親眼所見。今日孩兒在倉庫排程時,被他們綁了,車胄命我來告知父兄。若執迷不悟,他們將火燒兵營,對我等殺無赦。”
陳珪臉色連變,陳應道:“父親,兄長明日便至,只需守住四個時辰,那時兄長兵臨城下,裡應外合之下,未必不能保全。”
“容我想想!先上箭塔檢視城門情況!快!”
三人登上箭塔,朝東門和南門望去。
只見兩處火起,隱隱有喊殺聲和慘嚎聲傳來。
陳珪頓時心中一涼,知道大勢已去。
“罷了!開啟寨門,迎車刺史入營!”
“父親!父親不可,我等若降,兄長領兵在外,豈不掣肘?”
陳應還想抵抗,但陳珪道:
“我本只三千兵馬,今城門處失了一半,便有這營寨,若對方放火,我等卻如何守住?
況且天已半月無雨,天寒地凍,北風頗急,一旦火起,恐整個南城亦會波及。若百姓因我而死,我心難安。”
陳珪說的沒錯,天乾物燥,還有北風,若是車胄真的放火,火勢必定會蔓延到旁邊的其他建築。
城中皆為木質建築,一旦起火,一大片蔓延過去,燒掉整個下邳城不一定,但城南這一大片民宅建築,就必然會全部燒燬。
就在此時,營寨外響起一個熟悉聲音。
陳珪居高俯瞰,見正是數月不見的王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