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王烈在王垕宣佈整個遼東皆一如東牟縣制後,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竟然當眾頂撞,但卻忽然想起,自己已降,王垕實際已然為遼東王,自己再無任何權勢。
王垕眼神冷冷看來,卻似乎並未有任何怒色,而是面無表情道:
“各位皆為公孫氏所立遼東各郡縣官員,然公孫度乃假託朝廷名義,自立遼東侯,實為大漢叛賊,其所立官員,自無朝廷授予印綬。我為幽州刺史,驃騎大將軍,領十萬大軍來定遼東,各位若不願領我政令,可自行迴歸本郡縣,組織兵馬,與我對抗。今日之事,只為給諸位一個臺階,今日之後,便即兵刀相向,爾等可自行選擇。”
王垕話說到這份上,眾人立刻鴉雀無聲,心中皆驚懼不已。
唯有一人,眼中精光閃爍,此人正是名士邴原。
邴原手中拿著冊子,貪婪的檢視著其中每一句甚至每一個字,猶如開啟一扇大門,世界豁然開朗。
且暫不提邴原,而反觀其他人,接下來這一幕,絕對讓他們難以畢生難以想象。
三十九位縣長,二百多位鄉長集體起立,前方立兩塊牌匾,一塊為東牟大學校訓四條,一塊為就職宣誓詞。
只聽振聾之聲響起,王垕領銜,抱拳向兩塊牌匾:
“遼東建設造端,百凡待治,我深願竭己所能,發揚東牟之精神,盪滌舊制之瑕穢,遵守東牟律之限制,致力於法度之公正,世界之公平,————待三年期至,即自行解職!”
宣誓不過半盞茶功夫,老舊官員們腦袋卻在嗡嗡作響。
他們似乎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之力量,這是一種精神,讓他們呼吸困難。
但這具體是何種力量,他們又說不上來。
這些年輕人,最大不過二十七歲,最小甚至有剛滿十八者。
他們皆為寒門,有的甚至為庶民,只不過經過三年學習,竟能展現出一種前所未見之風貌。
眾人宣誓畢,皆全部落座。
王烈目瞪口呆,良久才反應過來,回頭尋找同道者,卻發現邴原手執冊子,早已淚流滿面。
“根矩?何以至此?”
王烈疑惑,還以為邴原受不了刺激。
但邴原卻只是匆匆以衣袖拂臉,向王烈拱手之後,卻並未答話,而是起身,恭恭敬敬的向王垕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請東牟侯解惑。”
邴原的表現,自然在王垕眼中,他知道此人乃可造之材。
努力決定下限,天賦決定上限。
他今日帶來這些人,皆上了年紀才入學,雖然大部分為寒門,也曾有些家學,但天賦平平,按照此時的標準,最多可為一郡之才。
但按照王垕要求,要成為真正大都市管理者,他們的天賦,照本宣科還可以,卻並無靈性。
不過這邴原,若真心投靠,將來恐怕有些成就。
最重要是,此人出身低微,乃是受人恩惠才得以有學習機會。
剛才他很明顯感覺到邴原情緒變化,激動不已。
“你且問來!”
“在下以為,東牟侯欲振興遼東,初衷極好。然不收百姓農稅,府衙錢糧何來?若僅靠東牟縣資助,卻非長久之計也!”
王垕聽到這個問題,第一次露出笑容,耐心答道:
“遼東新政,我將簽署東牟銀行放款契,擬向遼東三十九縣借出款項三億錢,用於各縣水庫、道路、橋樑、醫療、教育、生育補貼,糧種,此筆款項,無需利息,三年後始還,二十年還清。如此大之建設,此筆款項最終流向,爾等一想便知,必將流向於民,藏富於民。至於如何還此筆款項,我將致力於發展縣屬,鄉屬工坊,扶持商賈,貨達天下,並大力發展農業,將遼東建為菽豆產區。爾等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