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機會。
等待手刃這元兇巨寇的機會。
她原是捕快。
她的任務是抓罪犯,而不是殺人,可是,而今,她只想把這對姦夫淫婦都一劍殺了,不留活口,也不留活路,更不留情,不留餘地。
這時候的她,正是一個殺意騰騰的龍舌蘭。
她準備出手。
她放了她按刀的手,一隻一隻鬆開,然後輕輕的、悄悄的、無聲無息的去解下她的弓。
然後去搭箭,一氣搭了三支箭。
她張弓、搭箭,動作都那麼輕、那麼柔,好像要那箭去愛情弓,要那弓去愛撫箭。
之後她便對準了他:
那個可怕的老人。
就在這時候,只聽那老人忽然銀眉一軒,叱道:“叫你不來,我操你媽的!”
一叱之際,忽然一伸手。
左手。
他的左手很大。
指骨很粗。
他的手不只比平常人都大,甚至也比他自己右手更大。
他一舉手,向那顫哆婦人一拂。
龍舌蘭馬上就看出來了:這一拂,對那老人來說只是輕輕一揚指,但對那婦人來說,只怕是苦劫死難般的酷刑。
事不宜遲。
她決定要出手。
下手。
放箭。
可就在這一剎之間,龍舌蘭忽然覺得腥風大作。
黴氣撲面而至!
她忽然感覺不妙。
──那老人向婦人拂了一記,但勁風卻是向她攻到!
她沒想到對方早已發現了她!
她要應變已來不及。
待她發現指風之後,要應變確已不及。
可是她的直覺感覺到“危機”,卻在發覺那指風夾著腥風來襲之前。
──也許只前一剎那、彈指間、半瞬之際,但還是快了那麼一丁點。
一丁、一點、一剎、一瞬,已可以改變很多事。
也可以做許多事情。
包括生。
包括死。
還有成。
和敗。
風流 … 第四回 沒有牙齒的匪徒
她突然感覺到不妙。
所以她驟然趺步往旁邊一閃。
這一閃極快,但她只覺腰肋之間,還是著了一下,麻了一麻。
那一麻的感覺,就跟小螞蟻叮了一口,沒啥分別。
但她眼前的柱子和遮掩她身形的桌子,只聞“噗、噗、波、波、嗤、嗤、奪、奪”連聲,好像有什麼銳物釘入了這些器具上,而且還馬上發出刺鼻的焦味。
“嘩啦”一聲,只見那老人手臂一抬,整張桌子都往老人那兒飛了過去,而且還無聲無息的託在老頭子掌上,老者的五指已穿過了桌面,他的手掌就像一個磁碟一般,要吸什麼都可以輕易手到擒來,而且也像是利刃一樣,什麼堅硬的事物都能給他信手洞穿:龍舌蘭突然明白那兩個女人是給什麼“利物”開了膛的了!
龍舌蘭雖避過了對方攻擊的主力,但深覺好險!
如果她沒能及時避開,只怕現在的情形要比那張桌子還不如!
她雖避掉這一擊,但臉色已比月色還白。
可是她卻不明白。
不明白對方是怎麼發現她的!
那老人笑了。
桀桀桀桀……這樣笑著,張開了枯乾的嘴,裡面居然沒有牙齒。
卻只剩下了四隻銳利的犬齒。
──這個可惡的幾乎已沒有了牙齒、老掉牙的老不死歹徒、惡匪。
龍舌蘭只覺心裡發毛,頭皮發麻,但也愈發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