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羅希亞的臉上反而浮現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我的影響有這麼大嗎?”
“看來你對自己的影響力究竟有多大實在是一無所知。我覺得能真正做到一直對底層抱有憐憫之心並試圖透過行動緩解底層困境的人是閃耀的。
我在一年多以前對你說過的那句話的確是出自我的真心,但我總是在一看到你時就想起你被魔劍重度侵蝕的現狀,先入為主地認為你現階段需要的是保護,卻忽視了你傷痕累累的軀殼內堅強的靈魂,忘記了你即使因時勢而屈居人下也仍然不會失去自我的精神。
你即使看到了扎斯提亞斯的悲劇,知曉了自己行動的失敗給人民帶來的影響,也仍然選擇向底層垂下藤蔓,想要拉他們一把。
你總是那麼理智,但你描繪理想的時候又是如此熱忱。而你所描繪的理想不僅很容易吸引到別人,還讓我也……對那個不現實的理想產生了幾分希冀,所以我將那個理想偷了過來,將那轉變成了我的理想之一。”
羅希亞顯然沒想到特蕾莎會說出這些話——她先前雖然沒少聽過特蕾莎對她的讚美之詞,但她一直以來都以為那些言辭實際上不過是特蕾莎出於安慰和鼓勵而說出來的,並不是客觀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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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特蕾莎即便在她失敗以後也仍然說出“將她的理想偷過來”這樣的話語的時候,羅希亞才意識到,特蕾莎的那些讚美之詞或許有一部分確實是她的真實看法。
於是,羅希亞有些著急地反駁道:“不……怎麼會呢?你的理想怎麼可能會是偷的我的理想呢?不如說你把我看得也太高尚了吧?
事實上,在我們分開後的那五年裡,我也一直在迷惘中苟活。我不知道一直堅持從前我們一直高談闊論的‘建設更魔導科技化的扎斯提亞斯’的理想的意義究竟是什麼,也不知道那些書本上的發展理論在純粹的生存問題面前究竟還有什麼價值。
我只是一直在被推著往前走而已,只要那些大人物認為我還有潛在的價值,覺得我學習劍術和策論在未來能成為他們棋盤上的一枚棋子,那我就得學,因為我必須要完全展現我身為棋子應有的價值才可以活下去。
這種迷惘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我被推著走到火之魔劍面前的時候,當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夢裡聽到那些雜音、看到那些畫面時,我也想過逃避,但那時候我更多的還是在想‘如果是特蕾莎的話,她會怎麼做’。
如果要問我的幻想究竟從何而來,追根溯源起來還是源自於你。你是我的理想,是我的救贖和希望,從前在我身處困境的時候,是你無數次將我拉出泥淖,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可事到如今,你卻說你有一部分理想來源於我?這不應該也不可能,因為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悖論啊。”
:()與魔劍的圓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