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了向東凰申請了一批藥劑本地化的開發經費,還派了專精治癒術的術師過來幫助斯諾王國,那就說明了我們這次的外交態度是:透過維持斯諾王國的穩定局面達成在和平共處中共同謀求發展之路。
幸運的是,雖然這中間有些不和諧的小插曲,但您終於還是領會了我的本心與目的,這就說明我在這裡做的所有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既然我在這裡的任務都已經基本完成了,那麼,東凰外派的治癒術師團將在一個月內離開斯諾王國,我也是時候該擇日離開這裡了。”
“噢,那看來我這次舉辦的晚宴也可以當作是歡送會了,真是巧合。”
說著,扎拉斯莉從侍從的盤子裡接過一杯葡萄酒,特蕾莎也心領神會地和扎拉斯莉碰了杯。
“那麼,我就以這杯酒和這場晚宴作為餞別禮吧,祝我們的未來一片光明。”
“感謝您的祝福,陛下。”
在抿了一口葡萄酒後,扎拉斯莉轉身離去。在向前邁出去兩步後,她停了一下,而後她的步伐變得愈發堅定。
總有自作聰明的人以為她和父親瓦萊裡安是同類人,可扎拉斯莉本人卻並極度厭惡這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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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討厭被拿來和母親艾爾伊斯相比,也討厭被拿來和瓦萊裡安相提並論——因為她永遠是扎拉斯莉,她是獨立的個體,並非她父母的附庸,所以她要走出父母的陰影,活出她自己的人生。
領土擴張、權力鬥爭和利益爭奪固然重要,但除了這些以外,透過重整秩序和規則進一步消除束縛人們心靈的“裙撐和束腰”也同樣重要。
她不會重蹈瓦萊裡安的覆轍,永遠不會。如果還有人頑固地選擇遵循舊秩序併成為舊規則的倀鬼,那麼,她會先將鋒芒對準那些倀鬼,因為她構建的花園裡不需要害蟲。
而特蕾莎在看著扎拉斯莉堅定地越走越遠以後,晃了晃杯中殘餘的混合果酒,眼神閃爍了一下。
她想起了數年前和友人們微服私訪時看到貧民被目中無人的新貴們的馬車傾軋的場面,想起了薩多特境內因河道施工和飢餓而變得骨瘦如柴的沙麥德和他的農民同伴們在返鄉後仍要完成割麥任務的背影,也想起了羅希亞當年在信件中表露出的願景與決意。
性別壓迫和家族壓迫固然是大多數貴族們仍然面臨的困境之一,但除此之外,階級差距導致社會資源的傾斜、教會編織的神明會救贖罪人的謊言等也同樣是壓在世人身上的大山。
然而,現在能從壓迫的夢裡醒來的人又有多少呢?就算醒來了,有勇氣去抗旨的人又有多少呢?
完全消除差距和壓迫是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只要人們無法達成完全一致的共識,物質條件和思想境界存在差距,那麼這個理想就永遠不可能實現——所以這與其說是特蕾莎的夢想之一,不如說更像是特蕾莎慣常在心裡吶喊的口號。
但是,不知為何,從半年前開始,特蕾莎心裡也生出了多餘的希冀——雖然她們只能是這一光明理想的墊腳石,但如果有一天她能親眼看到理想實現那就好了。
或許這得怪羅希亞吧,畢竟在見證過現實的慘烈後,一個理想主義者描繪的理想即使再怎麼遙不可及,只要它足夠完滿美好,那麼是很容易讓人在感性上為此心潮澎湃的。
:()與魔劍的圓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