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龍在正堂的地板上坐了下來,除了那塊靈位牌之外,一切都是熟悉的。
然而,卻因為靈位牌上的“蒯江氏應天之位”幾個字,一切都變得陌生了。
他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既有對師父身世的震驚,也有對自己身世的困惑。
畢舊一手提著一個人出現在了正堂外邊,聲音驚動了呆坐的蒯龍。
他迴轉身來看向門外,畢舊的旁邊跪著一個人,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他。
蒯龍正待詢問,屋頂傳來一聲低低的嘆息,“你這是何必呢!”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身為宮人的嗓音,蒯龍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找他。他冷冷地喊道:“李沛,給朕出來!”隨即從正堂幾步邁了出來。
跪在地上的人,這才口中稱道:“微臣邵文傑參見王爺。”
蒯龍一聽邵文傑口中所稱,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一腳毫不留情地踢了過去,“混賬東西,朕待你邵家不好嗎?”
話音落下,李沛從屋頂上落下,微微躬身,“見過安圖王爺!”
他的語氣平靜,沒有絲毫波瀾,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蒯龍怒視著兩人,冷笑道:“你們,不錯啊!還知道我是王爺,佘宇晨在哪兒?”他的目光如刀,試圖從兩人的臉上找到答案。
李沛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陛下自有她的天命,你找不到她的。”他的語氣平靜,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蒯龍緊握雙拳,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憤怒,“你們口中的陛下是怎麼離開京都的?”他眼睛直視李沛,試圖從他的眼神中找到一絲破綻。
李沛微微搖頭,“王爺何必多問,剛才我已經說了她有她的天命。”他的語氣依舊平靜,彷彿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
蒯龍咬咬牙,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看向師兄畢舊,畢舊搖搖頭,他知道蒯龍的意思,打敗李沛他能做到,但要逮住李沛,他還是不行。
“好。你們都不說,那我就把這山頂的大宅都燒了!既然要保守秘密,還有什麼比一切都化作飛灰更加秘密的。”蒯龍氣急,憤怒的一揮手說道。
李沛嘴角抽了抽,蒯龍的應對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微微嘆了口氣,“安圖王爺,那畢竟是你師父的靈位!你就一點也沒有師徒之情嗎!”
“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我師父?我師父是應天,不是什麼蒯江氏!”蒯龍大聲嘶吼道。“如果是真的,你們想沒想過,佘宇晨和我什麼關係?同一個祖宗!是同一個祖宗!”
李沛和畢舊這才醒悟過來,蒯龍如此激動和反常的原因。
而當初蒯龍入宮,被佘宇晨設計有了男女之事,才有了佘雙月的出生,而這件事李沛就是第一個知道的。
畢舊都是後來才知道唯一的一次他沒有跟著蒯龍,卻發生了什麼事。
邵文傑卻是渾身一震,但他還不太清楚其中真正的讓蒯龍暴怒的原因。
李沛畢竟在皇宮幾十年,三任帝君,當然清楚蒯龍為什麼想要燒掉這片宅子了。
如果是普通百姓,一千三百多年,血脈早就已經稀釋淡化了,但這畢竟是皇室,一千三百多年也改變不了皇室就是皇室族人。
也難怪蒯龍如此激動了。
咳嗽了一聲,李沛對畢舊示意,讓他把邵文傑帶下去。
他才穩了穩聲音,對蒯龍說道:“王爺別生氣。先過來坐。”
李沛指著院子裡的石凳說道。
蒯龍一甩袖袍,幾步走到石凳坐下。李沛緊跟上來,卻並沒落座,而是站在了旁邊,低聲說道:“王爺其實不必如此激動。當年蒯江氏和佘氏分開,除了第二代女帝之外,蒯江氏與佘氏已經沒有血脈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