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喋喋不休地爭執著。
上首老人手執黑子,欲放棋盤中,下首老者不依,出手阻攔。
兩人一來一往地嚷嚷著,互不相讓。
“兩人雪鬢霜鬟,快是棺材瓤子,入土之人了,還如黃口小兒般爭強好勝。”楊禹心中暗暗竊笑。
楊禹細瞧,發現兩老翁舉手投足之間,竟然是隱含著著著殺機,上首老人的招式飄逸,揮灑之下猶如滿天星斗;下首老人的招式沉穩,堅若磐石,將上首老人的進攻一一化解。
這兩人貌似在為下棋而爭執,實則兩人在暗中較勁。奇的是,上面拳來掌往,打鬥得天昏地暗,棋盤上的黑白子卻巋然不動。
不過,兩人的武功旗鼓相當,一時難分勝負。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楊禹穿過荷池,便是一片牡丹的花圃,那碧海綠葉上頂著一簇簇枯萎的花冠,殘留尚存的幾片花瓣如落寞,為繁華的謝幕而留戀人間。
花開花落如人生,繁華過後便是平凡。楊禹望著眼前滿園的殘花敗葉,一時感懷身世,一股悲愴浮於臉上。
“想不到楊少俠也是性情中人?”
楊禹佇立在圃園中神遊之時,精舍前一布衣老翁一手握著著剪刀,一手拿著枯枝敗葉,衝著他微笑道。
“觸景傷情,一時忘形,讓老伯見笑了!”楊禹尬笑道。
“世間萬物皆有情,何況是人呢?少俠何苦樊籠自困呢。”老翁一瘸一拐地走上前道。
楊禹此時才留意到老翁跛行,右腿輕瘸。
老翁年愈五旬,神彩奕奕,臉部輪廓分明,額闊鼻挺,眼窩深邃明亮,目光如炬,無不流露出一種不言而喻的威嚴。
“難道老伯就是七絕堂堂主?”楊禹環顧了四周,偌大的圃園,只有老翁一人,尋思道。
“老朽正是七絕堂葉茂青。”葉茂青放下手中的剪刀,含笑著說。
楊禹想不到江湖上令人聞之色變的七絕堂堂主竟然是一個平凡的老翁。平凡得就像繁華街市上匆匆而過的路人;或是酒館裡貪杯獨飲的醉漢;亦或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夫。
“少俠一定是有所失望,萬萬想不到,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七絕堂堂主竟然是一位行將就木的老頭子。”葉茂青悠然道。
“堂主別見怪,在下並沒有冒犯之意!”
“七絕堂是江湖上一個神秘組織,世人皆以為其堂主必然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可怕人物。誰會想到他竟然是一個身有殘疾的糟老頭。”葉茂青自嘲道。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昔日漢高祖說過:‘夫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鎮國家,撫百姓,給饋饢,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可是,最終平蕩群雄,得天下者,是漢高祖,而非楚霸王。成就大業者,並不在於勇武霸道,而在於人心所向。”楊禹道。
“少俠所言過譽了。老朽乃一平凡之輩,有何德何能敢與雄主漢高祖試比高下呢?這一片花圃種植的都是牡丹花,天下品種皆有。可惜,花期剛過,要不,少俠你就可以在這裡鑑賞到各色牡丹的國色天香了。”葉茂青用手指眼前連綿疊翠的牡丹花,眼裡流露著無限愛戀的神色。
楊禹抬眼望去,牡丹花雖凋謝,但滿眼綠蓋疊翠,鬱鬱蔥蔥,也叫人賞心悅目。
陽光下,花園顯得異常的寧靜。
寧靜的外表下,通常隱藏著說不出的危險。就像平靜的海平線下,波濤洶湧。
“葉堂主,你不怕我會傷害你嗎?”楊禹道。
“老夫縱橫江湖幾十載,什麼大風大浪都沒有見過呢?況且,老夫已是行將就木之人,對生死又何足懼?楊少俠在來之前,紅兒已飛書向我稟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