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好的酒才能配最好的對手?”
段傲青渾身一顫。
他眼前浮現出與冷鋒那些年在花前月下暢飲烈酒的情景。
最好的酒才能配最好的對手。可是,他與冷鋒喝過的酒,卻是他認為一生中最值得喝的酒。但他們由始至終都是好朋友。
然而,他最好的朋友卻死在他的刀下。
“本來,我是要找你算帳的。不過,今天我與你必有一戰?倒是免了不少麻煩。”段傲青注視著雷天,緩緩道。
他看著月光下週身泛著白光的雷天,心中湧起一種英雄惺惺相惜之情。絕世高手是寂寞的,就像那煙花留下璀璨的一瞬,往往是陷入無止境的湮滅,留下了無盡的落寞。
人們能銘記的,永遠是成功者的喜悅和狂歡,哪裡會記得住失敗者的心酸和落寞。
“你我註定必有一戰!今天我能站在這裡,那誰也逃避不了這一戰。”雷天斬釘截鐵道。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光彩,就像漆夜中掠過的流星,燃燒出一剎那的光輝。
“那,就請賜招吧!”段傲青慢慢地抽出腰刀,淡然道。
武功高強者對戰勝勁敵的渴望,通常比一般人來得強烈。
儘管多年來的歲月早已磨滅了他爭強鬥勝的稜角,但看到雷天這等不世高手,他藏在心底的好勝之心又冉冉升起,又躍躍欲試。
“能與狂刀有此一戰,我雷天也不枉此行!看招!”雷天仰天一笑,說罷,手腕一抖,直挺挺地向段傲青刺出一劍。
雷天的劍就像一葉扁舟,輕輕地掠過一片波瀾不驚的海洋。劍氣劃過,那銀亮的海面竟然安靜得沒有一絲波紋。
這一劍看似平平無奇,但劍身上隱隱藏著的暗勁,猶若深淵潛龍,噴薄欲出。
大道至簡,往往越是簡單的招式,越是讓人防不勝防。
段傲青深知此道,他不敢大意。於是,他平託刀柄,暗運內力,將內勁逼之刀尖,斜斜向雷天的劍尖刺去。
段傲青的刀鋒卻如一道閃電,流星飛電般刺穿夜空下的鐵幕。
在電光火石之間,刀與劍交疊,交織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那火光劃破了長空,點亮了黑夜,不斷地迸發出一條條火鏈,燦爛奪目。
兩人的出招越來越快,快到讓人眼花繚亂。瞬間,劍氣與刀氣相碰,激起的陣陣真氣,在半空中激盪,就像狂怒的風暴捲起千堆雪,讓月光失去光芒。
月光下,只見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在雪花翻飛的戰團裡騰躍,劍影刀光霍霍聲中,只見其影,不見其形。
那戰團在刀氣、劍氣的激盪下,宛如狂怒的巨獸在相互撕咬,又如滾滾襲來的驚濤駭浪,又如萬馬奔騰地咆哮,叫人看得驚心動魄。
兩人鬥得興起,一人一刀,一人一劍,傾盡所學,盡情地出招,盡情地戰鬥。
所謂棋逢對手,贏得的勝利才是光榮。有時候高手是最寂寞的,因為窮其畢生,難以遇上一個真正的敵手。特別是遇上一個讓自己有戰鬥慾望的對手,一個能激發出自己全部潛能的對手。
段傲天如斯,雷天亦如斯。
那翻揚飛滾的雪花,在兩人真氣激盪之下,風起雲湧,捲起千層雪浪。
在一波又一波迭起的雪浪裡,不時迸發出的虎嘯龍吟,直貫長空,響徹天穹。
約摸持續了半炷香的時間,聲音戛然而止。
待雪花落地後,雪地上,兩人相背而立,空氣似乎凝固了,如水的月光靜靜地映照著殘灑在白雪上的滴滴暗紅。
“我敗了!我敗了!......我為什麼會敗?為什麼......”雷天兩眼無神地盯著手中的玄鐵劍,喃喃自語道。
他臉色蒼白,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