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象是透風的牆壁,寒風呼嘯而來。
她跑到王府門前,只見許氏匆匆從門裡出來。
“王妃,王爺傷勢很重,蘇姑娘正在救治,此刻不適宜前去探望。”
管家跟在她的身後,有點棘手。這是裴雲曠的吩咐,不讓她去,可是他是個管家,也不可能硬去拉她。
許氏狠狠瞪他一眼,冷笑道:“王爺傷了,難道要我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管家訕訕的跟在轎後,一抬眼看見司恬,對她招手道:“司姑娘,王爺讓你去桂馥院。”
聽到這句話,許氏停了步子,回頭看了司恬一眼,眼神冰冷犀利。可是此刻她對他的擔憂太甚,沒有精力去琢磨許氏的眼神。
【卷二:迷煙】
禮 物
到了桂馥院門口,許氏被擋在門外,而司恬被叫了進去。這種區別自然在所有人的心裡都有了不言而喻的一種意味。
她尷尬卻無奈,心焦擔憂他的傷勢,不敢看許氏的神色就匆匆跨進園門。她能感應到許氏的目光,後背上似乎有隱約的涼意森然而起。
她顧不上細想,急步進了園內。這裡她曾住了很久,一切都很熟悉。她徑直到了主院的臥房,門口守著兩個護衛,見是她來,也不攔她。
她輕輕推門踏進屋子,太過緊張和擔憂,時光彷彿停滯了流淌,安靜的讓人慌張。房間裡沒有她習慣了的書香和墨香,充斥著草藥的清苦味道。她一眼就看見他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看不分明他的情況。她急步走上去,緊張到不敢呼吸。
他閉著眼睛,挺直的鼻樑,秀氣的濃眉,和以前一樣。
是昏了過去嗎?她並不能靠的太近,七尺,是平常她站他身後時保持的最近距離。本來已經覺得看不仔細,而洶湧而來的眼淚,勢如破竹。水霧迷朦間,越發的看不清晰。
她不敢出聲,眼淚靜靜默默的流淌下來,伴隨著強烈的擔憂。這種擔憂自從母親病情大好,她就再沒有體會過。他找人醫治好了母親,如今該是她以這樣的情懷來報答他的時候麼?她不想這樣,她希望他象往日一樣,挑眉開著玩笑,嘴角漾起好看的笑紋。
過了很久,又似乎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見到她一臉的淚,愣住了。
見到她滿眼是淚的模樣,他本來想笑,但是笑意在唇邊夭折了。她並不知道上午那一幕是假的,這種真心的沒有絲毫做作和企圖的眼淚,讓他心裡驟然一軟,第一次看見她沒有來得及掩飾的一份真心,不管這份真心是源於感謝,關心,還是其他,都讓他心裡酸酸的糅合著一股溫柔的暖意,再笑不出來。
他掀開被子坐起來,柔聲道:“我沒事。遇刺是假的。我只是累了,歇息了一會。”他性喜潔淨,從祈福寺回來,“遇刺”讓轎子裡灑上了許多的血,他從轎子裡下來時衣服上也沾染了一些。他很難受,立刻沐浴更衣,心裡又累又倦,也很煩鬱,便躺下歇息了一會,沒想到她這麼快過來。
她怔然看著他平安完好,身上乾乾淨淨,已經換了一身袍子,不是辰時出門的那一套。她提著的心,也立刻平安完好的放了下來,轉而有些羞赧,居然失控在他面前哭的一塌糊塗,他會不會多想?
此刻,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到了屋裡,一線一線的塵埃飄飄忽忽,讓屋裡充滿了暖意,一種懶洋洋的紅塵如夢的味道。
他站起來,默默看著她澄淨水亮的眼眸,心裡突湧一份安寧。父母去世之後,沒有人這麼真心的為他 流過眼淚。他陷在算計和提防之中,已經忘記了自己其實也需要這些,在疲倦之時,格外的珍貴。他很想伸出手掌去接她下頜的眼淚,再將手掌貼在她的臉郟上,將眼淚烘乾。可是他不能任由自己的放縱。他猶豫著,最終只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將她鼻樑旁的一行眼淚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