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凝秋霜,枯了芳草,黃了樹葉,風聲呼嘯,灑落萬千秋寒。
一道殘影,拂一束劍光,只驚起數個頭顱,灑一腔熱血。
幾個閃轉騰挪,只見人影一個個栽倒,驚懼聲,求饒聲,怒罵聲,哭喊聲紛紛戛然而止。
五里坡,又變得安靜,只有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又似海風捲起無數浪花,舔舐著岸邊的沙礫。
“怪就怪你們不該觸碰我的底線,所以,這是你們自找的!”
隨著最後一個人影倒下,李墨白隨手舞出一個劍花,震飛劍鋒之上的血珠,下一刻,唰的一聲,長劍歸入劍鞘。
“剛買的新衣服才穿了一天,又廢了!”
清掃完戰利品,看著被氣勁震碎的衣袖,李墨白不由搖了搖頭。
“算了!本小爺也不與爾等計較!這些銀票權當是賠償好了!”
打掃了一下戰場,收起一沓銀票,李墨白換了件乾淨的衣袍,悄然出了五里坡的密林。
“小子!你的殺心越來越重了!不過我喜歡!”
識海里骰子精的聲音突然響起,依舊帶著一絲猥瑣下流。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家人是我的逆鱗,觸之必死!”
李墨白的話語響徹在識海里,震耳欲聾,隱隱透著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
曾幾何時,李墨白獨自坐在馬路牙子上,看著同班的小夥伴們,一個個被父母接走,他也幻想著有一天,一個自稱爸爸或者媽媽的人出現在他眼前,然後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並牽起他的手與他同行。只是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那個人始終不曾出現,而對他不離不棄的卻只有他自己的影子時長時短。
隨著時光輪轉,他僅有的家,那所孤兒院也因為拆遷化作了一堆瓦礫,從此他便再沒有了歸宿。所以這一世,李墨白髮誓一定要建立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家,他要讓那裡充滿人性的溫暖,他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若來侵犯,一世為敵,絕不手軟!
“好吧!好吧!你好自為之,莫要種了心魔就是!”骰子精慵懶的丟下一句話,隨即又陷入沉寂。
這一次,李墨白沒有反駁,骰子精點醒了他,以殺止殺固然爽快,但不能沉迷其中,迷失了自我。
片刻後,李墨白重新出現在青陽城的街道上,依舊一襲月白袍,纖塵不染。
雖已入夜頗深,青陽城依舊不失喧囂,各色燈籠掛滿長街小巷,燈火搖曳燃盡滾滾紅塵。
君不見春風樓裡醉春風,鶯鶯燕燕姿態萬千。縱觀食肆酒館,行酒令中換杯盞,大快朵頤食為天。說書人說不盡天下事,唇齒開合間便是上下若千年。
李墨白且行且停,瀏覽紅塵畫卷,前世的匆忙不知生而為何?此世終得一日閒,一壺清酒淺嘗,閒庭信步灑然。
“小哥留步!老朽有話說!”
突然,街邊傳來一道聲音,李墨白不由駐足,扭頭觀看。
一處卦攤,一老者鬚髮皆白,卻也精神抖擻。算命的,李墨白眉毛一挑,從未信過命運之說的他,突然來了一絲興致。
“老丈!有話請講!”
施施然坐在算命老者對面,一壺清酒推至老者面前。
“謝小哥贈酒!老朽就不客氣了!”
算命老者一仰頭,咕嚕一口酒水下肚,頓覺神清氣爽。
“不愧是十年陳釀,杏花酒!還是那麼的綿軟芬芳!”
算命老者一邊回味一邊稱讚。
李墨白一仰頭,也喝了一口酒水,頓覺一團火熱衝進喉頭,緊接著芬芳衝出鼻孔。剎那間,李墨白懂了,璀璨的芳華才是最令人陶醉的。
“小哥神華內斂,註定不凡!只是前路荊棘瀰漫,難,難,難!”
一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