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他們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壞事,不然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兒子。”
我的眼淚瞬間滑落,我伸手捂住他顫抖的嘴唇,哽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事實上我也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的手背上漸漸有了溼意,冰冷的淚珠一顆顆滴落在上面,流進心裡,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過了很久,我的手掌被拉了下來,溫希承將臉埋在我的脖子裡,嘴唇貼在我的面板上動了動後,輕輕吐出一句話“那天是除夕夜,夏天,那天是除夕夜啊!”
就算溫希承後來親口跟我說他要跟別人訂婚了,我都沒有那麼心痛過,那一刻我似乎體會到萬箭穿心的感覺,痛,是那麼清晰!
那一晚我拉著他回到夏磊的臥室,我們相擁而眠,溫希承將臉埋在我懷裡跟我說了很多很多他小時候的事,六歲之前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六歲之後,他的爺爺移居美國,十八歲之前每年的農曆年他都是在親戚家度過,十八歲之後就都是一個人。
他說他無法原諒自己,他說他很愛他的爺爺。
在我們分開兩年後的某一天,我突然想到這一晚,如果說他對於跟別人訂婚向我解釋過什麼的話,我想也只有這句話了,他很愛他的爺爺,所以,他不可能違揹他爺爺的旨意。
大年初一,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我起身下了床,躡手躡腳的回到自己的臥室,躺在被窩裡,我的腦子一片混亂,卻沒有半點睡意,我看著天邊一點點泛起白光,無比虔誠的期盼著新一天、新一年的來臨!
早上九點多夏磊頂著一雙熊貓眼闖進了我的臥室。
我低低叫了一聲將被子拉高“你進來都不敲門嗎?”
夏磊蹭蹭蹭上了我的床,將腳伸進我被子裡,然後搓著手說“怎麼你也是一副憔悴的神情,昨天我走了你們是不是暗度陳倉上演限制級節目了?”
我踹了他一腳“希承起來了?”
“嗯,早就起來了,跟媽媽聊天呢。”夏磊扒拉著頭髮下了床。
我應了一聲隨著他走出臥室,廚房傳來說話聲,我走過去。
溫希承聽到聲音轉過頭,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睛也有些發腫,神情卻是溫和愉悅的,看不出一點悲傷或者難過,他朝我揚了揚手裡的餃子笑著說“快去洗臉刷牙,馬上開飯。”
有時候我們粉飾悲傷是為了身邊的人能夠開心快樂的生活,溫希承一直都在做這樣的事!
早飯後,我們去親戚家拜年,溫希承獨自留在家裡,我心裡不忍卻也沒有辦法,如果我突然間帶一個男生去見奶奶,估計她老人家的心臟病就會犯了。
媽媽走的時候將午飯放在保溫鍋裡,仔細的囑咐了一番才出了門,我走在最後,依依不捨的下了樓。
午飯是在奶奶家吃的,我心裡惦記著溫希承,吃得心不在焉,飯後幾個兄弟要玩牌,人數不夠我被拉了過去,直到四點才脫身,夏磊也約了朋友,他開車送我回家。
快到公寓樓下的時候,遠遠地我就看到陽臺上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下了車,我仰頭看著樓上的少年,他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脖子上是米色的圍巾,雙手撐在欄杆上,看著我笑。
那個午後陽光很好,很暖很溫和,一如他臉上的笑容。
之後每次回家,遇到陽光明媚的午後我都會站在陽臺上朝下看,帶著一種期盼和懷念,仔細的揣摩著溫希承的心思,卻怎麼都無法理解當時他臉上為何會有那種滿足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先祝單身的朋友們節日快樂哦~(咳咳,怎麼聽著像是幸災樂禍!)
昨天晚上我對家裡的某隻說:“老公,明天是光棍節啊,我們去慶祝一下吧。”
某隻在看籃球眼睛都沒眨一下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