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聞言一時也上了氣,乾脆啪啦一下從被子裡鑽出來,道:“你罵我是烏龜是吧?我是母烏龜,你就是公烏龜,你兒子還是小烏龜呢!”
司馬執聞言一楞,竟是半晌找不到話來回應。
阿蘿說完也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覺得自己簡直是天下第一蠢的,哪兒有人這樣不會罵人的?罵來罵去自己沒撿到便宜,反而把自己一家都給罵了進去。
看見阿蘿臉上又懊又惱的神情,司馬執總算回過神來,道:“唔,你說的不錯,咱們就是烏龜世家,這樣挺好,長命百歲嘛。”說著便哈哈笑起來,也不知道是開心呢還是在嘲笑阿蘿的智商。
阿蘿瞪了他一眼,乾脆躲進被子裡穿自己的衣裳,再不理他。
司馬執一見忙又湊過去,右手不老實地鑽進被窩裡去。
腿上有冰涼的觸感傳來,阿蘿猝不及防,立時驚叫了一聲,條件反射地一腳踹到司馬執的臉上。
司馬執也是沒有防備,竟生生捱了阿蘿一腳,疼得忙捂住鼻子,啞聲道:“幹嘛?打人不打臉!你把你相公的鼻子給踢壞了,以後兒子的基因不好了可別怪我拖了後腿。”
“呸!誰叫你耍流氓的!”阿蘿看他那樣子便知他是裝的,最多也就有點疼,哪兒那麼容易踢壞的,於是白了他一眼,繼續躲在被子裡穿衣裳。
司馬執見阿蘿不理他,這下也不裝了,自顧揉了揉鼻子,幽怨地看著阿蘿。
沒一會兒,阿蘿便穿好衣裳下床穿鞋,司馬執見狀無奈地嘆了聲氣,再多的心思也只能暫時收起來了,遂也跟著穿衣下床。
阿蘿見他老實了,這才開口問道:“你今兒怎麼不去上朝?”
司馬執老大不情願地哼了一聲,道:“你就巴念著我去上朝吧你!這後天就是本將軍的大喜之日了,喜事當頭,哪兒還有心思上朝!”
阿蘿見他得意洋洋的,抬頭白了他一眼,笑道:“就你厲害,等哪天惹急了皇上,看不把你的烏紗帽給摘了去!”
司馬執笑道:“嘿!那正好啊!我正愁找不到藉口辭官呢!等咱們成了親,我便辭了這將軍之職,咱們倆閒雲野鶴、浪跡天涯去,你道如何?”
司馬執說著話時表情難得地認真,叫阿蘿看呆了去,竟將她蠱惑著點了頭——也好,遠離朝堂紛爭,做對天地間最自由的恩愛夫妻,再沒什麼比得這件事情來得美好。
然而,阿蘿做夢也沒有料到,她的人生竟然還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著她。
成親頭一天,因著不能和司馬執見面,阿蘿便和麗娘她們待在名揚山莊裡。
馮家的人也都來了,只是司馬執不放心,便將他們安置在了城東的別苑裡,沒讓人過來名揚山莊打擾。
誰知道,這天晚上,還是來了兩名不速之客——正是馮雲初和她的母親段氏。
這前世的兩大仇人這下都來齊了,還是不請自來,阿蘿心裡自然不高興,可不高興歸不高興,面子上的功夫還是得做著走的,尤其在段氏伏低做小的當頭兒,阿蘿心裡再多的怨恨此刻也只得放到一邊。
“阿蘿,明日你便要嫁給司馬將軍了,這是你的福氣也是你的造化,我這個做姨娘真真是替你高興啊!你娘在天之靈看見你如今的幸福想必也會為你感到開心,她泉下有知估計也該安心了。”
阿蘿聽見段氏提到自己娘,冷冷地笑了一聲,盯著段姨娘一字一句道:“我娘自是會為我感到開心的,這點不必段姨娘來告知。至於我孃的靈魂能不能得到安寧,恐怕還得等到惡人遭到報應的那天。嘆只嘆,老天無眼,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段氏聽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偏偏當著名揚山莊許多下人的面她又不好發火,暗自深呼吸了好一會兒,總算將那口氣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