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了。”
華利弗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三十多年了,他第一次感到如釋重負。
“繆爾先生,這就是資料的來源,整整284人,整整三十三年,他們等待這個結果等待了三十三年了,今天終於等到了。”
“這三十三年,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去雪原上尋找裂界的蹤跡,找到資料採集並且帶回來,所有人都為了我的理論,都為了我那個不知道真假的猜想。”
“裡面有我的同窗好友,我的學生,還有那些想要為貝洛伯格做點什麼的人,太多太多了,他們前赴後繼的前往雪原,用生命採集回這些資料。”
“可是我卻,我卻無法向他們證明我是對的,我甚至無法向他們證明他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三十三年前懷揣著理想的少年來到了下層區,一次意外使他得到了能夠記錄星核波動的石頭,在經過多次驗證以後,每次裂界出現,石頭都會呈現出特殊的頻率波圖。
少年在那時便有了大膽的猜想,認為是某種東西引發了災難,如果能破解的話,說不定能夠解決貝洛伯格終年不化的大雪。
一些和他有著相同看法的人和他走到了一起,他們一起見證了下層區的苦難,一起創立了學校,創立了探索者,四處尋覓裂界的跡象並且記錄下來。
老師教學生,學生成為下一任學生的老師,繼承上一任老師的意志。
整整三十三年裡,那些孩子成為了意志的繼承者,前赴後繼的奔向死亡。
所有人都在為了一個看不到歸途的道路堵上性命,甚至無法判斷這條道路是否真的能為這個世界帶來溫暖。
理想者們在赴死啊。
繆爾望著這片由理想者構建成的墳場,久久都沒有說話。
這是他第一次對貝洛伯格動容。
“我一直都不喜歡你們這顆星球,甚至可以說對你們抱有偏見。”
繆爾眼神微眯,撥出一口濁氣:“我見過太多瀕臨毀滅的星球了,天災,人禍,數不勝數。”
“知道多少的文明在面對無法對抗的天災時,只為了讓文明繼續延續,就付出了所有,可最後於事無補,仍然被天災毀滅。”
“和他們比起來,貝洛伯格簡直太幸運了。”
下層區的風吹拂過繆爾的頭髮,也吹過林立在墳場的一座座墓碑,將聲音帶給再也聽不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