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丹恆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裡,每每想起在仙舟蒼城上的事時,他都會不自覺的露出厭惡的表情,曾經在仙舟上的朋友在他的身後化作古樹,而他卻什麼都做不到。
無力感之後,是深切的恨意。
亦如火院愁車,無時休歇。
縱有清靜之心,難敵愁煩之境。
某天夜裡,繆爾坐在仙舟上分配給他們的小院裡休息,天空中的月亮和蒼城時一樣的明亮,就是現在觀賞月亮的人變了而已。
結束了一天訓練的鏡流回到小院裡,見到繆爾坐在院子裡休息,她也坐到了身旁的一張椅子上。
仙舟蒼城已經成為了歷史,那已經是數年前的事,年幼的鏡流也已經長成了出落的少女,白髮披肩,紅瞳中帶著幾分孤寂。
“訓練結束了?”
“嗯,師傅說等過幾天要出征,帶我一起上戰場。”
“倒也挺趕的啊。”
“師傅說戰士要在戰場上才能學到真的東西。”
繆爾靠在椅子上開口道:“鏡流,你真的喜歡劍嗎?”
“......”
鏡流沉默片刻:“我想報仇,但是我很弱。”
“報仇的方法有很多,未必一定需要劍。”
“我不知道,但是師傅說,所有的雲騎軍都配有一把劍,劍就代表著我們的意志。”
“是麼。”繆爾點點頭:“祝你平安。”
“放心吧,我的劍練得很好,早已融會貫通!”
“早去早回。”
“知道了。”
過了幾日,鏡流便跟隨著師傅奔赴了戰場,身著雲騎軍的制式盔甲,手持一把劍,奔赴雲騎軍的戰場。
有人選擇了向前,就會有人選擇原地,丹恆在經歷過蒼城仙舟的事情以後,反倒是有些一蹶不振,多年來他都不曾飲酒,卻在某個寂靜的夜裡一個人喝起了酒。
年少時不可得之物,能令少年抱憾終生。
欲救而救不得,縱然是旁觀仙舟六千多年的歷史,他也從未像今天這般無力過。
漸漸的,他開始質疑為什麼要回到這個所謂的時代,倘若歷史無法改變,那回來重演一遍歷史有什麼意義嗎?
糾纏著的恨意讓丹恆無數個夜晚徹夜難眠。
有人在歷史中難眠,也總有人在未來盡情感受著時代的美好。
就好比是每天都在羅浮上瀟瀟灑灑過日子的列車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