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惠想出聲,阿鈴用力摟住母親的手臂阻止。
&ldo;阿母,現在不要出聲。&rdo;
多惠瞪大雙眼望著阿鈴,小聲地問:&ldo;可是,阿藤大姐到底在跟誰說話?她怎麼也對著空中說話。&rdo;
阿母看不到阿蜜。阿蜜一定也慶幸阿母看不到她,一定是的。
玄之介不是說過了嗎?能看見陰魂的人,內心都懷有跟那個陰魂相同的感情糾葛。
阿藤大姨看得見阿蜜,是不是表示阿蜜內心的糾葛跟阿藤大姨一樣?
&ldo;你還是照著七兵衛的囑咐,同廚房去吧。&rdo;阿蜜對阿藤說,&ldo;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如果想不明白,我會不斷出現在你面前說給你聽,直到你想明白為止。你也看到了,裡面現在這麼混亂,我沒閒工夫管你。&rdo;
阿蜜撅起嘴唇朝阿藤臉上撥出一口氣,阿藤當下頭昏眼花,一手按住頭、一手撐在牆上,才總算沒倒下。她的臉色很蒼白。
&ldo;啊,啊……&rdo;
她驚慌失措地轉身爬下樓,爬到一半時昏了過去。
&ldo;總算解決了。&rdo;
阿蜜笑了笑,回到阿鈴身旁。
&ldo;阿鈴,有沒有睜大眼睛看好?&rdo;
&ldo;嗯!有。&rdo;阿鈴回答後靠著多惠,望向阿高。
阿高兩手掩著臉,跪伏在榻榻米上,多惠則用包坐墊的蔓藤花紋布巾緊緊裹住身子。
銀次還在放聲大笑,邊笑身體邊抖動。玄之介揣著手皺眉看著,表情猶如咬到苦澀的東西。
房裡的所有活人裡,只有看得見銀次的阿由和阿先目不轉睛地望著銀次,其他人則張口結舌地望著兩人。
&ldo;阿先,怎麼回事?&rdo;
七兵衛伸手試圖安撫阿先,阿先只是仰望銀次,像個快從雲梯上摔下來的人死命抓住階梯般,猛力抓住七兵衛的手。
&ldo;你到底是誰?&rdo;
阿由躺在榻榻米上問道,眼珠子浮出暗淡亮光,像水缸水面上的油圈。
銀次止住笑聲,俯視阿由。這時,他總算發現了在場的玄之介。他問:&ldo;你是誰?&rdo;
在這緊要關頭,阿鈴差點笑了出來。阿由和阿先雙雙望向銀次發問的方向,卻只看到紙門,兩人一臉茫然又回頭望著銀次。一直追隨兩人視線的眾人,則像被狐狸附身又上了狸貓的當一樣,面面相覷。
玄之介以他一貫的悠閒語氣反問:&ldo;你在問我嗎?&rdo;
&ldo;我在問你是誰?&rdo;銀次又問,&ldo;你在這裡幹什麼?&rdo;
玄之介笑著說:&ldo;這句話應該是我的臺詞。你這個身份卑賤的小商人,連該如何對武士說話都不懂,真是不可饒恕。反正我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身份,就不和你計較了。但是,你問我在這裡於什麼,我可就不能聽而不聞了,這兒是我的地盤,擅自闖進來的可是你。&rdo;
&ldo;你的地盤?&rdo;
&ldo;沒錯,至少是我靈魂的休息處,至今從來沒有人進來鬧事過。&rdo;
&ldo;阿母,我的胸口很難受。&rdo;白子屋阿靜扭動著身子說,&ldo;頭很痛。拜託,讓我離開這裡。&rdo;
淺田屋阿陸也不認輸,她倒在丈夫臂彎裡,胡亂揮舞著雙手說:&ldo;啊,太可怕了,那裡有個骨瘦如柴的女幽靈……&rdo;
阿陸指尖指著辰太郎頭子肩膀附近,頭子嚇得跳著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