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李沐陽的相遇比較特殊,都在情緒最低落、急需發洩時,又是酒後的陌生人,於是敞開胸懷的相交。
有了這一次的暢聊,他們再相遇便天然少了防備和忌憚。
於是,與他交朋友這個環節中,最艱難的那個『打破他防禦殼』『得到他信賴』這兩個點,陶箏都直接越過了。
人和人的緣分真是奇特,她居然能跟一個比自己小7歲的小朋友成為要好的知交,對方還是個男生。
「這個鹽焗的很好吃,我覺得很特別,你嘗嘗。」李沐陽像個主人家,自己吃還不忘招待。
「嗯,我吃了,不幹不油,鹹鹹的,很香。」為了讓他開心,陶箏下意識的配合,吃時表情格外的享受。
李沐陽於是更賣力,遞牙籤給她,請她快嘗嘗炒田螺;
又與她碰杯,讓她搭配有點甜且有濃鬱小麥香的白啤,這樣味道更佳;
將蛤蜊空殼夾出扔掉,讓留在錫紙盒裡的只有蛤蜊肉和肉未脫落的開口殼……
陶箏被照顧著,主動配合著,居然漸漸真的吃出了一種額頭鼻尖滲汗,嗦著手指、眯著眼睛,彷彿有腦內高-潮般的頂級食慾得到滿足的暢快感。
明明只喝了一瓶啤酒,她卻有點燻然醉感。
從腳趾頭往上竄熱氣,渾身熱烘烘的舒泰。
她拿手背貼臉,手背都會被臉燙到。
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純粹的快-感了?
五年?十年?十五年?
上一次,是在蜜月期與陳書宇同床時嗎?
還是童年時,媽媽帶她去吃純瘦肉的肉夾饃,搭配純麵筋的涼皮時?
亦或是更小時去姥姥家喝番茄土豆粒疙瘩湯,喝到滿頭大汗咯咯直笑時……
記憶中的事都隨著時光變得暗淡,那些快活也早已不在。
這些年,她的物質享受在提升,卻丟失了16歲時渴望幸福和快樂的那種激情。
住在靈魂深處的那個孩子氣的自己,是什麼時候枯萎的?
陶箏剝小龍蝦的速度減緩,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些東西在被喚醒。
在李沐陽想開口問問她是不是已經吃到撐時,陶箏率先開口。
她抬起頭,道出自己突如其來的念頭:「我想剪個頭髮。」
「現在嗎?」李沐陽看了看時間,晚上10點了。
「我不去理髮店,我要自己搞。」陶箏胸中的衝動愈勝,她不要深思熟慮,她要說幹就幹。
現在,馬上,自己剪!
拋開成年人對髮型、形象等謹慎的憂慮,她要純粹圖開心的胡來。
「……」李沐陽微怔,捏著個剝了一半的小龍蝦望著她。
女人吃的面頰泛紅,嘴唇水潤飽滿,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含著讓人挪不開視線的熱情光澤。
見她抽了紙擦手,一副要大幹一次的樣子,他也來了興致,靈機一動的問她:
「你知道那種狼尾髮型不?」
「不知道啊,什麼樣?好看嗎?」陶箏背手搓開遮垂的長髮,挑眉問他。
「挺好看的,最近很流行。當紅男明星好多都理這個頭,女孩子剪了也很帥。」李沐陽鼓動道。
「難不難剪?我自己也就能剪個學生頭吧。」陶箏將擦手的紙丟進垃圾桶,起身準備去衛生間洗手。
李沐陽也乍著手跟上,「我在某音上看過,你把頭髮束高馬尾,然後咔嚓一剪刀,就成了。」
「真的嗎?你別騙我。」
「你敢不敢試嘛?」
「怕什麼!來!」陶箏說罷轉身,與李沐陽分別走進男女衛生間去洗手。
一陣嘩啦啦水聲後,兩個人走出來碰頭,並肩回工作室,像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