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醒萬分:“給六殿下請安。”
六皇子頗為不耐地揮退了周圍一干宮人,才放輕了腳步。沈皇后聽得響動,勉強睜開眼。她神色十分憔悴,眉宇哀愁,待瞧見了來人,還是對著六皇子勉強一笑:“都說了不必每日前來,你父皇知道了,必定不喜。”
說罷,卻自己先嘆了一口氣。
六皇子扶著她坐靠了起來,又貼心地在腰間處放置了一個軟枕,然後端起放在矮几上的湯碗,仔細吹了吹遞送到沈皇后嘴邊:“母后,您該吃點東西了。”
沈皇后轉過頭去,有氣無力的道:“罷了吧,本宮沒什麼胃口,再說多吃一口少吃一口又有什麼分別?”她想了想,抓住了六皇子的手,略微多了幾分急促道,“你父皇那裡……可有什麼訊息?
六皇子垂下了雙眼:“父皇尚未鬆口,太子殿下仍舊在宗人府內。不過聽說衣食並不短缺,身邊伺候的奴僕也十分得力。”
沈皇后十分失望,鬆開了手。看了他一眼,閉了閉眼:“我知道你心裡是怨恨著我這個做母后的。從小到大,凡事首先考慮的,便是你的太子哥哥。”她重新睜開眼,看向了六皇子,“這次宮中走水,原本你第一個聽聞訊息,也是你第一個到了你父皇當夜歇息的宮殿。若那個時候你是第一個衝進漪瀾殿的皇子,皇帝他……自然會十分愛重你……”
六皇子打斷了沈皇后的話,恭敬道:“母后您多慮了。太子殿下是您的皇兒,也是我的皇兄。雖然我年幼無知,但是也知道,我的母妃遇害時,若沒有您的庇護,只怕我也一併死無葬生之地。更別說皇兄對我愛護有加,小時候便保護我不受其他皇子的欺凌,如今皇兄有難,我如何不懂得知恩圖報之理?”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你要清楚,你與太子是綁在一條船上的,在這宮裡面,也只有太子是真心實意對你好。母后自然會盡全力為你們兄弟倆打點好一切,便是折壽,也在所不惜。”
六皇子皺眉:“母親不要再提這種話。您乃一國之母,父皇萬歲,您享千歲。還有長長久久的福氣!便是太子殿下,等過了眼下這個難關,早晚會登上大寶。到時候母后您便是以太后之尊頤養天年了。”
沈皇后略微安了心,六皇子五歲失恃,是她一手帶在身邊養大,性情如何她這個做母后的自然清楚,實則情分比太子更加深厚。
想到這裡,她就著六皇子的手順勢將藥汁喝了下去,又愛憐地拍拍六皇子的手。繼而才嘆道,“可是這次畢竟與以往不同。以往頂多不過是你們頑劣不好學,或與其他幾個皇子爭強好勝——這些都是無傷大雅之事。而這次,弄不好是欺君之罪,是會貶為庶人的!若是皇帝心再狠一點,只怕……”
沈皇后越想越害怕,她身邊已經沒了幾個親信,若沒有了太子,六子又受了牽連,她真是孤掌難鳴了。
六皇子聞言,冷笑道:“這樣的事情,在母后不知悉的時候,兒臣早就經歷過好幾次了。您還記不記得一年前工部侍郎的案子,我才上任沒多久,便遇見了渭河大患,父皇撥下了八十萬兩白銀賑災,到了太原府卻變成了三十萬兩,導致渭河下游決堤,淹死了十幾萬老百姓。父皇震怒,下旨大理寺徹查,最後工部侍郎竟然汙衊兒臣乃幕後黑手。若不是我府裡的長隨早就發現內奸,捉到了父皇面前還了兒子清白,只怕我早就於太子殿下一步不能侍奉在母后身邊了!”
沈皇后大為震驚:“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你當時為何不與母后說明?”
六皇子不以為意:“那個時候父皇剛同意選秀,好幾個大家族的嫡女方進宮便是妃位和嬪位,您忙著整頓後宮的規矩,兒子便想著不拿這件事情來惹您心煩了。”
沈皇后沉默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變得十分複雜:“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確實可以自己拿主意了。母后也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