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發現她不見了!
清韻急得頭髮都豎起來了,忙令客館諸下人都前去找尋。
容塵子正帶著清玄、清素諸弟子同劉閣老一齊尋找劉沁芳。他也感事情怪異——他用劉沁芳的生辰八字推演她的命理,此人陽壽未盡,即使意外身亡,也是橫死之人,不會為陰司所留。
但如今她生不見人,死不見魂。容塵子以血為引,用她平素最喜歡的首飾施尋蹤術,但她的氣息在一處簡陋的民房便消失怠盡。無論如何再無線索。
容塵子皺著眉頭沉聲問:“裡面所住何人?”
劉閣老不清楚,鎮長卻知道:“這是餘柱生家,平常大家都叫他老餘,家裡有爺爺、老婆,還有一個小孩,叫餘春。”經過鳴蛇一事,他膽尚寒;“知觀,難道這家人已經被蛇妖附體了?”
容塵子搖頭:“不要胡亂揣度!”
他敲門進去,老餘背有些駝,他從未如此接近過容塵子這般人物,面露膽怯之色,看得出是個老實人。容塵子快步前行,發現與方才尋蹤術所至的位置僅一牆之隔的地方,原來是老餘家的豬圈。
裡面養著好幾頭豬,此時不是睡覺就是在圈裡拱來拱去。豬圈裡味道不好聞,劉閣老和鎮長都捂著鼻子沒跟進來。容塵子緩步行過幾格豬圈,若有所思。
他似乎聽見一種極細微的聲音,像是魂哭。魂哭,是人在飽受不可忍受的摧殘與折磨之後發出的聲音,其間痛苦偽裝不來。但他尋不到來源,這裡一切正常,並無絲毫邪氣。…
行至最後一格圈,見其中關著一頭黑色的母豬,遍體傷痕。此刻正躺在一堆稻草上喘息。他微皺了濃眉:“這是……”
老餘還沒答話,那豬似乎聽見他的聲音,它猛地睜開眼睛,奈何豬的眼睛看不遠,它怎麼也看不到誰在說話。容塵子心中暗驚——這頭豬似乎認得他的聲音!他輕聲又說了一句:“你聽得懂貧道之言?”
那豬怔了許久,突然瘋狂。它跳將起來,不顧傷病前腳猛然躍起,搭在圈欄上,叫聲淒厲如血如泣。諸人都被驚得面色如土,容塵子穩如山嶽:“你若要讓人聽你說話,總要先安靜下來。”
那頭豬眼淚滾滾,老餘也嚇得不輕,顫顫兢兢地離了好遠:“知觀,這可不關我的事啊!這豬是養了好幾年的。前幾年都好好的,前些日子開始越來越不多。不吃東西不說,還把它帶的十一個小豬全都咬死了。十一頭小豬啊,我餵了它多少糧食,我容易嗎我。這不小的一時氣不過,這才打了它……”
容塵子豎手製止他的話,他語聲沉緩:“劉閣老,我想我們找到令愛了。”
說這話時他語聲沉重。怎麼把一個人變成一頭豬;竟然能讓他用盡各種法器也難以察覺?劉沁芳一個閨中弱質,到底和這個人有何深仇大恨。他要使出這般陰毒的法子,令她生不如死?
容塵子幾乎不用想就能出答案。心裡有些唏噓,卻也沒有多少怨懟,他似乎變得不像以前嫉惡如仇的他了。那隻陳浩然還是改不了妖的德性,但是誰又能說她錯了?她是不夠包容,沒有心胸。但是這世上誰又有義務必須要胸懷如海、事事懷容?她不生害人心,但若為人害,必還之以千百倍痛苦。
他嘆了一口氣:“此事雖過於陰毒,但若不是你謀她至寶在先,起了歹念。又何來此一劫?”那頭豬眼中泣血,容塵子低聲嘆氣,“你如今固然痛苦,但她若非巧遇機緣,如今早已命喪黃泉,數千年修行都將毀於你手。她難道就不痛苦嗎?”。
那頭豬生怕他就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