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工夫,秦皇的聲音,終於在大殿內緩緩響起。
“你們的祭文都寫好了麼?”
幾人精神為之一振,趕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望向龍椅。
秦皇已然放下手中奏書,目光沉靜地凝視著他們。
“回父皇,皆已寫就。”幾人齊聲作答。
秦皇微微頷首:“呈上來吧。”
“諾。”
一旁侍奉的趙甘,趕忙躬身將幾人手中祭文依次收了起來,畢恭畢敬地放置在龍案上。
秦皇自上而下,逐次翻閱起來。
秦勉幾人全神貫注,目不轉睛地盯著秦皇手中的祭文,仔細地觀察著秦皇的表情,似乎想從他的神色中,尋覓到內心渴盼的答案。
秦皇面容沉靜,神色毫無波瀾。
許久之後,他緩緩放下手中祭文,抬頭說道:“這些祭文父皇已閱,祭天儀式時,父皇自會頌讀祭文。”
秦勉幾人聞言,皆是一愣,旋即趕忙拱手作揖,恭敬應道:“是,父皇。”
顯然,秦皇並不打算此刻宣佈選用誰的祭文,而是要等到祭天儀式時才公開頌讀。
這也是秦皇為確保此次祭天儀式順利進行而有意為之。
此時,秦恆也不禁好奇,父皇究竟會選誰的祭文。
在接下來的幾日裡,針對上次刺殺事件,秦皇果然採取了行動。
秦衛軍統領牛虎和九卿郎中令,被秦皇直接貶謫。
秦恆聽聞此訊息,不禁唏噓,他對牛虎印象不錯,而且據他所知,二人皆是秦皇的親信。
正因如此,二人僅是被貶謫,若是他人,恐怕早已入獄。
畢竟,秦皇此次狩獵的護衛工作,皆由二人負責。
在圍場中出現如此多的刺客,他們定然難逃罪責。
隨著祭天儀式的逼近,秦都像炸開了鍋一樣,喧鬧異常,街道上的行人如過江之鯽,摩肩接踵。
這一天,陽光燦爛明媚,彷彿映照出了所有人的歡愉心情。
百姓們邁著整齊的步伐,朝著秦都的北郊圜丘進發。
在這裡,北面是最為尊崇的方位,所以圜丘建在北郊,專門用於祭天。
秦恆也早早地洗漱妥當,沐浴焚香後,乘坐著王青蓋車,向著北門緩緩駛去。
這一次與往昔不同,負責維持治安的換成了禁衛軍。
他們身披黑色鎧甲,手持長矛,眼神如鷹般犀利,筆直地站立在道路兩旁,擋住百姓,空出中間的道路。
這條道路,是專為皇室成員和大臣們所設。
當秦恆抵達北門時,這裡已經聚集了朝中的所有百官,還有皇室成員。
他的目光迅速掃視了一週,沒有看到秦皇的身影,反而看到秦勉他們整齊地站立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
祭祀儀式較以往更加嚴苛,禮官像鷹一樣不時地巡視著,確保每個人都必須保持虔誠和肅穆,不得遲到,不得大聲喧譁,不得有閒人窺視,更不得擾亂秩序。
張龍小心翼翼地推著秦恆來到秦勉等人面前,畢恭畢敬地向他們行了一個大禮。
“拜見太子。”
“見過諸位皇兄。”
“快起來吧,待會兒父皇就到了,先在此等候吧。”秦勉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地對他說道。
“是,皇兄。”
秦恆順從地輕點了一下頭,示意張龍推他到秦勉幾人身後等待。
然而,他剛剛走進隊伍,還未來得及打量四周,就聽到了秦勉的聲音。
“父皇和母后來了。”
秦恆下意識地轉頭望去,只見黑甲禁衛如鋼鐵洪流般簇擁著龍輦、鳳輦,朝著他們穩穩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