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就是學霸啊,觀察力優秀,知識面也很廣。”葉久安向楊晨新投去讚賞的眼神,“這裡就是古燧明神國。”
“這是穿越?”楊晨新回頭問道。
“我說過,這裡是你的內心深處。”葉久安用手指在空中畫個圓,輕輕地戳在楊晨新的胸口,粲然地笑道:“你就當在看vr紀錄片吧。”
楊晨新再度打量四周,繁茂如蓋的神樹燧木幾乎遮擋了目所能及的整個天空,樹根深紮在荒蠻無序大地,與其說是神國,黃泉倒是更加符合這裡詭秘的氛圍。
昏沉的空間中,只有燧木上的黯淡紋路,幽幽散發著暗紅色微光。
——咕咕,咕咕咕。
頭頂不近不遠處傳來悠遠淒涼的鳴叫聲,剛開始只有東零西落三三兩兩,逐漸演變成此起彼伏,成千上萬嗡鳴嘈雜。
片刻後燧木的枝葉間火光乍起,彷彿鐵樹開花,無窮盡的火花雨點一樣傾盆而下。
火雨之中,燧明神國亮如明晝。
楊晨新看清了哀鳴聲的源頭——那是一隻只人面鳥身尖喙的青目巨禽,身軀壯碩無比,足有兩人之高,展翅就能覆蓋住一個籃球場大小的空間。
它們成百上千,數量讓人頭皮發麻。此時無一不瘋狂地用短而尖的喙啄擊樹身,發出粲然火光。
火雨之下,荒蠻大地的表面四處隆起鼓包,一群衣不蔽體的猿狀動物從中破口而出。
它們張開雙臂歡呼,佝僂著身體手牽著手沐浴在火光之中,似乎在舉行著謝祭儀式。它們虔誠地禮拜,全然不顧火星落在身上的灼膚之痛。
而它們之中較為健壯的雄性,則用燧木枝丫編織成的“碗”,遊走在雌性和幼崽身邊,替它們接檔下火星,存在“碗”中。
將滿之際,翻腕把“碗”倒扣在地上,一簇篝火便拔地而起。
樹下一眾猿人跪地臣服,樹上青目怪鳥哀鳴不止,荒誕又詭秘。
不知道過了多久,火雨漸漸停歇,燧木之下的萬物恢復黯淡的死寂,不同的只是荒野上多了四五處篝火,以及滿懷虔誠的猿人。
葉久安抬手一揮,時光流轉,不知又過去了多少歲月。她深邃的雙眸搜尋著急速穿梭的畫面,驀地目光一亮,畫面停止流逝。
楊晨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個面部鮮血淋漓、魁梧壯碩雄性猿人,用鼻樑骨一下一下地撞向城牆一樣屹立不倒的樹身上。
它的眼中充滿悲憤、絕望、痛苦和無力。
它就像那些怪鳥一樣用自己身上尖銳的鼻樑骨啄擊樹幹。
很長時間的徒勞後,它終於仰身倒下,宛若屍體一動不動,鮮血染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頭頂茂密如蓋的樹冠。
它自暴自棄地隨手將旁邊的雜枝爛葉扔向樹幹。
——咔嚓。
微弱的火光點亮了死沉的眼眸,他齜牙咧嘴地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畫面再度穿梭。
這一次,猿人們已經搬遷到了地面上,石頭壘砌出錯落的庇護所。
他們在篝火旁玩鬧、小憩、烤制野味,已經變得更像真正的人了。大大小小的燧木枝丫被整齊地碼放在一起,年長者以細枝長木為例,傳授年幼者鑽燧取火。
一位毛髮斑白的老人坐在樹根上,目光深沉地遠眺部落,他的鼻樑上一道觸目驚心的赤色傷口分裂了半張臉。
“那就是燧人氏。”葉久安轉頭對楊晨新說:“咱們的老祖宗哦。”
楊晨新不置可否。
“葉女士帶我來這,是想告訴我什麼?”
“你不是很聰明嗎?你猜啊。”葉久安眼睛鬼靈精怪地一轉,轉身背對楊晨新,抱膝坐在石頭上。
——極遠處,沒有被樹冠覆蓋的地方,天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