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的表情不容置疑,毫無餘地。
她緊盯著煙柔在她面前焦灼地踱步。幾個來回後煙柔忽然停步,雙手一攤:
“你死心吧,我不可能走的。”
“你必須走。”白夕仍然堅持。
“你就不能聽我一次話?!”煙柔雙手抓住白夕的肩膀,情緒激動地衝她大吼。
主殿裡的蓮花生佛像在燭光中忽明忽暗,雙目瞪著座下的一雙姐妹。
“我做不到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一切……”煙柔的聲音帶著哭腔。
白夕眼裡漸漸泛起晶瑩的閃光:
“姐姐,這一次,我只能相信你了。”她伸出一隻手覆蓋在煙柔用力得發白的手指上。
煙柔動搖了,白夕一直都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她受到委屈從來不會大哭大鬧。
她只會找到姐姐,在姐姐懷裡靜靜流淚,問姐姐,“那些人為什麼要欺負自己呀?”
她對姐姐說:世界上只有兩個地方可以哭,一個地方是被窩,一個地方是姐姐的懷裡。
“給我一個理由。”
殿外的雲霧中,驚雷乍起。白夕粉黛的唇瓣開合,掩蓋了她的聲音。
除了煙柔和佛像,沒人知道她說了什麼。
煙柔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表情變得疲憊不堪。
“我變強了,姐姐。”白夕用手臂環繞住煙柔的細腰,下巴輕輕靠在她的肩膀上,“這是你剛剛說的。”
煙柔沒有說話,只是閉眼回應了她的擁抱。
“姐姐也變得更溫柔了呢……”
她們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和心跳。
“我答應你了。”煙柔把嘴湊到白夕耳邊,“回來,然後請我喝酒。”
“好。”白夕也同樣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吐息。
不知道是瘙癢還是意見達成一致的喜悅,兩人都笑出聲來。
不知道擁抱了多久,講了多少悄悄話,同每一對姐妹一樣,她們感情的深厚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直到大殿門口傳來一陣叫罵聲。
“我說實話哥們兒,當時要不是怕傷著你,我起來就是給她兩嘴巴子……”
“呃呃呃,葛大哥威武,我就知道你靠譜……”林痴攙扶著一個小胖子一瘸一拐地走上主殿的臺階。
“不過算了,小爺從不欺負女人,這事就別傳出去了啊。”
林痴只聽見他話音剛落,人往腳下一滑就躲到了自己背後,像看見什麼了瘟神似的。
“我的媽呀!姑奶奶啊!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小胖子掐著林痴的腰就是篩糠一樣的抖,全然沒了剛才的威風。
主殿中站著的正是上午一招把小胖子擊飛三四米的青衣女人,她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同樣美得驚心動魄的國風美人。
林痴尷尬地做了一個像打招呼又像投降的動作。
煙柔抬腿就衝林痴走來,作撩袖之勢,眼睛盯著後面的小胖子,“你剛剛說要給誰兩嘴巴子?”
小胖子哀嚎連天地把林痴當做擋箭牌,和煙柔上演了一出秦王繞柱。
“姑奶奶,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吧!你是我親奶奶還不行嗎?”
“我可沒你這樣孬種的逆孫。”煙柔叉腰沒好氣地說。
“姐姐,他……”白夕指著兩人中間的林痴有些遲疑地問。
“對了,一直忘記給你說這事了,他身上怎麼有你的【月】?”煙柔恍然說道。
白夕搖頭。
“二位……”林痴一時不知怎麼稱呼,便順口跟著小胖子叫道:“二位姑奶奶認識我?”
“別用這麼難聽的稱呼叫我。”煙柔毫不掩飾地嫌棄道。
“你好,我叫白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