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堆在這裡,重新數就是了。”
那男子笑道:“還是記一下賬,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你家馬上要起手動工了,一開工就要用磚,都砌都牆上了,還怎麼重新數?”
白竹被他噎得啞口無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道:“好,會記賬的。等我相公回來就記。”
那中年男子笑道:“這樣最好。我是負責送貨的,最怕人裹纏不清,最後算賬的時候說這樣少了,那樣錯了,扯皮都扯不清。所以我一開始就說清楚,我當然要記賬,最好你們自己也記賬。”
白竹這時似乎明白了為什麼他一開始不說一車磚是五百塊,非要讓他們自己數,感情是試探他們啊。
幸虧他數清楚了,否則只怕也會被他認為是裹纏不清的人。
男人到院外在牛脖子上套上牛扼,趕著空車走了。
白竹望著他的背影 ,有一瞬間的愣神。唉,自己怎麼這麼笨啊?不會乘除,不識字,更不會記賬,真是睜眼瞎一個!
宴宴見他站在院子裡發愣,過來拉著他道:“小哥,發什麼愣啊,快進屋看看饅頭蒸好了沒。”
白竹跟著他進了屋,蒸籠已經上大氣了,能聞到饅頭香了。
蒸籠大,快捱到鍋沿了,三層的蒸籠疊得很高,白竹站在地上摸不到蒸籠蓋。
白竹拿了一個小板凳,放在灶臺前,洗了手,站上去,抬起蒸籠蓋,一陣白氣冒出來,眼前一片朦朧。
他連連吹氣,把白氣吹散了,伸出一根手指往白饅頭上按了一下,饅頭凹下去一個坑,他把手一抬,坑馬上反彈上來,恢復如故。
白竹蓋上蒸籠蓋,跳下小板凳,笑道:“熟了,不用加柴了。”
宴宴去到灶口,把燒過的火炭夾到泥壇裡閉碳,白竹走過去,挨著他坐著,怔怔地半天沒說話。
宴宴好奇地望了他一眼,問道:“小哥,累了吧,你歇著,要做什麼喊我去。”
白竹搖搖頭,望著宴宴,猶豫了一下道:“宴宴,你能不能教我識字?”
“啊?你想學識字啊?”宴宴驚訝地問道。
“嗯,”白竹點點頭:“你看,不識字的人就像個瞎子,像個木頭一樣。剛才那個阿叔讓我看賬,我哪裡能看出是什麼?幸虧你認識,不然就要出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