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茵睜開眼睛,覺得再沒有什麼不適,吸了吸鼻子,才看向沈延。
“沒事了嗎?”
他神色關切又專注。
“嗯,好了,剛剛那個燈太亮了,原來照相片這麼難受啊,以後再也不照了。”
姜茵嘟囔。
“好,以後咱不照了。”
沈延碰了碰小姑娘發紅的眼角,輕聲附和著。
一週之後取相片,這事自然交到了沈延手裡,但一週之後,同樣也是知青被召回去的時候,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取。
做完一切事情,距離下午坐車的時間也快到了,於是兩人又原路返回,同幾個嬸子坐上了小三輪車,又一路顛簸著回去。
學堂估計是辦不成了,知青們一走,窮鄉僻壤的,能找到給孩子們上課的老師很難。
所以,村書記向上面打了申請,請求給浮鄉村再派幾位支教的老師,報告提前打上去了一個月,暫時沒見動靜。
因此學堂一事,暫且擱置了下來。
五月二十三日,知青們集體離鄉返城,鄉親們依依不捨,畢竟相處了一年,總有一點感情在裡面的。
姜茵坐在門前的石頭上,兩腳耷拉著,望著遠處翠綠的山峰。
今天姜玉祥又不在,在地裡忙活脫不開身,所以提早帶了午飯中午就不回來。
一個人有些無聊,不經意間就想到了沈延,他大概正在收拾東西吧,姜茵身體向後躺去,心裡胡亂的想著。
粗壯的槐樹結滿了白色的花兒,春日裡的和風陣陣吹過,空氣中瀰漫著槐花的清香,不知從哪處飛來的蜜蜂落在樹梢的白花上,久久不肯離去。
嗡嗡嗡的聲音並不嘈雜,反而帶著莫名的寧靜。
風捲著腳步落在路上的沙沙聲,漸漸逼近。
姜茵動了動耳朵,睜開眼斜斜的望過去。
他依舊穿著白衣黑褲,修長的身影被陽光拉的很長。
筆挺的長腿強勁有力,如青松翠竹般的背堅毅沉穩。
他清雋的眉眼如輝月,如冠玉,他緋紅的唇瓣微揚,狹長的眼瞼微微低斂,溫潤有禮之餘,更顯青雲之姿,端的是文人風骨,一身書卷氣息難以遮掩。
隨著他邁動腳步的瞬間,有純白色的小花從樹上掉落下來,落在了他黑如潑墨的髮絲上,一時間,竟是人比花嬌,更勝一籌。
姜茵拾起身來,暗道一聲,果真是上天的寵兒。
“沈老師你怎麼來了?”
“你又不來,只能我來了。”
沈延冷哼,屈起指尖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姜茵抱著頭,不滿的看著彈她的罪魁禍首。
“茵茵。”
沈延突然俯下身來,兩手握住她的肩膀,目光專注,認真仔細的看著她,好像要把她整個人一處不落,完完全全的刻畫到心裡面去。
他聲音低沉,柔和內斂。幽深的眼眸充滿濃烈的情緒,纏綿,繾綣。
“嗯?”
姜茵微微歪頭,只覺得他手上的力道比平時大了好多。
見他神色幽暗,直直的盯著自己,不說話,姜茵也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於是邊等著他的下文,邊抬起手從他略硬的頭髮絲裡面取出來幾朵小花來。
“你頭上……唔……”掉了幾朵花。
沈延清雋好看的臉突然放大,唇瓣相觸,堵住了她說了一半的話。
他的唇有點涼,就像他人一樣,表面看著溫潤如玉,實際上是冷漠又薄情。
而現在寡淡冷清的人,此刻正固住她的身體,生澀又狠狠的親著她的唇。
姜茵的大腦此刻完全運轉不過來了,她怔住呆呆的,任憑沈延柔軟微涼的唇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