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熱烈,山風呼嘯,一群山雀自門簷頂上嘰嘰喳喳飛過。
鐵郎中讓柳如煙等人將病人扶進裡間矮榻上。又吩咐櫃檯前抓藥的老掌櫃過來搭把手。
老掌櫃對那兩個少年簡單交待了一番,便轉身去櫃檯後,挽起衣袖在一盆清水裡淨了手。
掀開垂簾,進入裡間。
路向南,羅香雪,柳如煙和許楓在一旁靜靜瞧著,待鐵郎中吩咐。
鐵郎中對老掌櫃說道:“你去拿一把銀鉗過來。我們先將他體內的毒逼出來,再打通他全身各處阻塞的血脈。你就在一旁輔助我。”說罷,又朝許楓等人說道“你們就在旁邊輕輕呼喚他,以幫助他恢復神志!”
許楓等人相顧一眼,點頭稱是。
柳如煙將雷震天放倒在矮榻上,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此刻,雷震天已完全暈厥過去,雙目微閉,眉頭緊蹙,面色蒼白,嘴唇發紫,額上臉上冷汗津津,狀甚痛苦。
鐵郎中找來一塊輕薄的白毛巾為雷震天擦拭臉上的汗漬。又開啟一個四方藥箱,從裡面取出酒精,碘伏,棉花,繃帶,還有一瓶浸泡在藥瓶裡的細長銀針。
按照鐵郎中的叮囑,老掌櫃將手裡的銀鉗浸泡在酒精裡消毒,待一切準備就緒,鐵郎中拿過銀鉗,仔細地將插在雷震天身上的一根根銀針取出,放在一個鐵盤子裡,看上去足足有三十針之多。
這些銀針細如牛毛,若不仔細察看,還不能完全清理乾淨。
鐵郎中戴上一副老花眼鏡,將雷震天胸前的衣襟掀開,袒露出長著一小撮捲曲胸毛的胸膛,古銅色的面板強壯結實,他雖然年過五十,但身子骨卻絲毫不顯得蒼老鬆弛。料想,這必定受益於長期堅持不懈的練功鍛鍊。
他的胸膛上呈現出一大片浸潤的緋紅,有眾多細密的針眼點綴其間,傷口紅腫。流成線狀的血跡,如同一條條紅色瀑布。
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臉上剛毅的表情已因痛苦而扭曲。頭髮散亂遮在枕頭上,活像是來自地獄中的厲鬼。a
鐵郎中眉頭緊蹙,目光發亮,沉吟著道:“你們看,他身上中了許多水銀針,雖然不能在短時間要了他的性命,但足可以阻滯血脈,麻痺神經,令人渾身無力,神志盡失。若是兩者交鋒時,中毒之人,勢必要落了下風,最終任人魚肉。”
他凝視著雷震天,眼中居然露出了笑意“如果我沒猜錯,這位官人必定是一位行走江湖的好漢!”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用棉球攢了酒精,為他擦拭傷口。不時,微微瞟向眾人。
許楓和柳如煙頓感詫異,相視一眼,羅香雪也聽得心中一凜。
敢情這位妙手郎中,還曾是位舞刀弄槍的江湖中人?
許楓忍不住淡淡笑道:“聽鐵大夫這麼說,莫非鐵大夫也是位江湖好漢?鐵大夫好眼力,我這位朋友確實是闖蕩江湖之人!”
其實,雷震天這一身橫練的強壯肌肉,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他絕不是普通的山野村夫。
鐵郎中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現在的身份是懸壺濟世的醫者,即便他還有別的身份,也不願隨意顯露出來。
似乎每一個行走江湖的人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也會有一些不可告人的苦衷!
他不願說,別人自是也不便再問,只是,他方才的言語已不自覺暴露了他不同尋常的身份!
他自也察覺險些說漏了嘴,才及時打住轉移話題,顯然,他並不想別人知道他太多的事!
此刻,他已經開始著手用上好的草藥為雷震天療傷。
雷震天體外的傷並無大礙,他真正嚴重的是內傷。他體內臟腑有損壞,滯留了一些淤血,需要及時排解出來。
鐵郎中吩咐柳如煙開始不斷呼喚雷震天,以促使他儘快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