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萬籟俱寂。
明月在夜幕上飄移,劃過遠方的山巔。
屋子裡的兩個人似乎睡意全無,雷震天聽完柳如煙的訴說,表現出的神色令柳如煙倍感詫異。他竟然顯得如此冷靜,似乎這件事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雷震天佈滿滄桑的眼睛裡,閃動著奇異的光,他平靜的表情下彷彿藏著種種不可言說的無奈。
柳如煙凝視著他,這一瞬間,他忽然覺得眼前的雷震天變得無比陌生,再也不是臥龍谷裡同師徒二人把酒言歡的那位雷世伯了!
“他說的話好生奇怪?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難道師傅的失蹤真與他有關?”他心裡疑慮重重,這件事遠遠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柳如煙猶豫片刻,緩緩道:“那日我離開臥龍谷時,是雷伯伯和師傅在一起,沒想到當我趕回茅廬時,師傅卻不見了蹤影。”
他緩緩踱步到窗臺,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幽幽道:“我們做夢也想不到的是,整個茅廬居然被毀的面目全非,家裡的物品撒了一地,我們在師傅的棉被裡發現了一封信,是一封血書,上面寫的是師傅被一個叫地獄門的組織擄走了!於是,我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您!”
雷震天頭腦已清醒,眨眨眼,幽幽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他顯得有些驚訝。
柳如煙沉吟著說道:“我記得那日在茅廬,你和師傅一起喝酒時,說了要到蜀中劍門關尋找一個仇家!我便猜想,你有可能是來到了劍門。於是,我們一起找到這裡來打聽你的下落!”
雷震天突然鼓起雙眼,露出一抹深深的恐懼,隨即眼神又黯淡下去,他終於緩緩說道:“地獄們!你們終於見到了那封血書!”他昂起頭,長長嘆出口氣“不錯,那封血書正是我寫的!”
柳如煙心頭猛然一震,大驚失色,失聲道:“什麼?那封血書是你寫的?你,這麼說你知道師傅的去向了?雷伯伯,你告訴我,師傅他老人家究竟怎麼樣了?他真的是被那個地獄門擄走了?”他的聲音變得急切,身子已微微顫抖。
雷震天目光卻又顯得呆滯,緩緩道:“那日一早,我們做完晨練,你師傅又說,去半山坡月亮灣茶園採摘些鮮茶回來,我已在臥龍谷逗留數日,正準備啟程去蜀中劍門,你師傅十分熱情,再三挽留我多住幾日,但我復仇心切,便不想再耽擱,於是他採摘了一些嫩芽送給我,本想同我一起去往劍門,他又擔心你們回來尋他不見,定會著急,於是只好作罷。”
說到這裡,他瞳孔收縮,眼中的痛苦恐懼之色愈濃“當我們回到茅廬時,卻看見院子裡突然出現了十幾個人,他們打扮怪異,手裡都拿著奇形兵刃,每個人都蒙著面,看不清是何模樣,我們預感來者不善,便上前詢問。那些人便說專程是為你而來,讓我們一定要將你交出來!”他定定地望著柳如煙。
柳如煙聽得驚詫莫名,一頭霧水,心裡頓時怦怦直跳。他忍不住問道:“他們為什麼找我?”他心裡隱隱掠過一絲不安。
雷震天眉頭緊鎖,沉默片刻,才緩緩說道:“那些人凶神惡煞一般,沒說找你做什麼,只是說一定要把你交出來,否則便會大開殺戒,蕩平這間茅廬!”
柳如煙只覺得如梗在喉,一口熱血在胸中沸騰,手上握緊拳頭,隨即又鬆開,他咬牙恨恨道:“他們究竟是什麼來頭?將師傅擄去了哪裡?這些混蛋,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弄個清楚。”
雷震天表情複雜,沉吟著緩緩道:“我們見那些人並非善類,想到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自是不可避免,再加上他們人多勢眾,也不知道他們的底細,貿然交手恐怕要吃虧,於是,我們便暗暗遞了個眼色,由我先上去試一試他們的深淺,如果我們功力不濟,便想辦法突出重圍,設法脫身。”
他幽幽嘆了口氣,說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