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他……”夢花看著父親背影一臉訝異,她不知父親要做什麼。
“讓他一個人待會兒吧!”柳如煙心裡五味雜陳,一股強烈的感傷充斥心頭,他輕輕皺起了眉。
夢花瞧著楚雲飛在一片繁盛的林米間停下,緩緩蹲下身去,那片坡地青草蔥蔥,長滿了各色小花,卻見他默默伸手採摘了一小把抱在胸前,又起身望向茂密樹林,一些樹枝上掛著青青黃黃的果子,野毛桃子,野山杏子,他臉上揚起微笑,急忙掂起腳跟攬下枝叢,隨手揪下三五顆,用衣襟兜住,他這才轉身回來。
夢花見父親原是去採集花果,她心下頓時明白了,外表剛強的父親,原也有柔情的一面,她的臉上瞬時也泛起了笑容,笑得青澀而甜美,柳如煙也朝她咧嘴一笑,先前沉鬱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溫柔了。
柳如煙淡淡說道:“我們還是不瞭解師傅他老人家!”
夢花聽得有些懵,訕訕說道:“我以前不該在心裡埋怨爹,孃的死,不是爹的錯,可能……可能這就是我的命吧!”她輕輕咬咬下唇,似是充滿了自責。
柳如煙安慰著道:“雖然師孃不在了,但這麼多年,師傅依然掛念著她,師孃在九泉下也能瞑目了。”
楚雲飛來到墳前,瞥一眼夢花和如煙,緩緩蹲下身,將花兒和果子放在墓碑前,面色凝重地道:“小婉,二十年了,時間過得好快,你看看,花兒和煙兒都長成大人了,要是你還在世上,該有多好!”他說著,輕輕閉上眼睛,蒼老面容上爬起濃愁和憂傷。
夢花見爹爹有感而發,心知爹爹對孃親依然痴情如故,雖然孃親死去了這麼多年,爹爹卻一直未曾續泫,原來他始終不曾忘記過昔日情深。
夢花怔怔看著母親的荒墳,她眼裡滿是哀傷,不覺間兩行清淚滑落臉龐,她嘴唇微微顫抖著,輕喚了聲“娘”,再也忍不住一陣激動,雙腿一軟撲通跪在母親碑前,悲慼道:“娘,你聽見了麼?你看見了麼?你的女兒已經長大,你沒有看錯,柳大哥是好人,這次爹爹遭壞人算計,全虧了柳大哥,今天我們都來看你了,你在那邊一定要好好的。”她的眼淚像斷線銀珠般滾落。
這悽然一幕,令楚雲飛不由得動容,伸手撫摸著夢花的頭髮,眼中似乎也將有熱淚湧動。柳如煙內心百感交集,自衣兜裡掏出一方潔白手巾遞給夢花。夢花微微抬起頭,接過方巾,將梨花帶雨的臉埋在方巾上,仍不住低低啜泣,她似是受盡了委屈,在這當兒一股腦地傾洩出來,任淚雨滂沱,她直哭得身子微微發抖,秀髮遮掩了半邊臉。柳如煙看著心下動容,想要上前安慰,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嘴唇微啟了啟,卻是終究說不出一個字。
楚雲飛心裡更不是個滋味,略顯蒼老的眼睛裡閃動著慈愛心疼的光,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兒,從小的歲月如浮光掠影般在眼前閃過,女兒終究是長大了,懂事了,可她自小就失去了母親,沒體會到一絲母愛的幸福,他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兒,心裡一陣陣抽搐的疼痛,他本是個嘴笨的人,說不出柔情的話語,只愣愣的站立當場心中神傷。
山風呼嘯,忽然,一騎快馬自遠處疾奔過來,東面山道上,馬背上的一個灰衣年輕人打馬愈急,竟是片刻間已來到近前,卻見這單騎人馬放緩拉韁,在道旁樹梢下停了下來,朝墳前幾個人打望一眼,翻身下馬,朝眾人略一抱拳,問道:“請問,哪一位是柳如煙柳少俠?”
柳如煙心裡微微一怔,正思忖:原來這人是來找我的,此人神色裝扮,我卻未曾見過,他會是什麼來頭?且聽他先說道說道。
“在下正是!”柳如煙微微抱拳回禮。
這人看上去三十出頭的年紀,身形廋削中等個子,著灰色長衫,髮髻高挽,快步上前,自懷中掏出一個黃色信封交到柳如煙手上,正色道:“這封信是一位姓羅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