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已過,半山上,望月亭,西隅廂房裡,許楓和柳如煙飲茶閒坐,待那邊中年郎中抓好了藥,已過去半個時辰。
原本緊閉的藥房門開啟,兩人的目光齊落在那敞開的房門上,中年郎中立在門口,手裡提了五個渾圓的藥袋。正朝許楓和柳如煙微微笑著,他稜角分明的臉上始終掛著笑意,總能帶給人一種溫和親切的感覺。說來也怪,這中年郎中較那黃袍老者要年輕許多,但言談舉止卻要比黃袍老者更顯得老成持重。相形之下,黃袍老者卻是給人一種古怪之感。
正當中年郎中抓藥之時,那黃袍老者手裡拿了掃帚清理庭院,將掉落在屋簷下的花瓣草屑打掃乾淨。
柳如煙和許楓見中年郎中笑盈盈走了過來,忙起身迎上前去,中年郎中向他們招呼道:「二位久等了,這是五劑湯藥,記得用砂鍋煎藥,熬藥前加入引藥附子兩錢,先以武火煮沸十分鐘,再以文火熬至二十分鐘即可,每劑藥連煎三次,每日服三回,每劑藥服兩日。這五劑藥服完之後,若有好轉,再來抓藥。」他將熬藥和服藥的方法向兩人詳盡交代。
柳如煙兩手接過藥袋,一臉感激的點點頭,說道:「多謝大夫,在下謹記,請問大夫該是多少藥錢?」他說著,一隻手伸入懷裡,摸索著掏出一錠銀子。
中年郎中微笑道:「哦,一共是五兩銀錢。」
柳如煙心裡一怔:五劑藥才五兩銀錢,這郎中實在良心。他日若是治好了叔叔的病,定要帶著叔叔前來當面酬謝!他手裡的一錠銀錢共十兩呈在中年郎中面前,中年郎中兩手接過,轉頭望向那埋頭勞作的黃袍老者,招呼道:「三叔,你去找五兩銀錢過來。」他稱呼黃袍老者為三叔,敢情這兩人也是叔侄。
黃袍老者抬太頭望向這邊,嘴裡應了一聲,放下手裡傢伙什朝房間裡走去,頃刻,又轉身出來,手裡拿了幾顆碎銀,急步而來交到柳如煙手上。柳如煙本想推辭,許楓遂微笑著瞥了他一眼,柳如煙頓時想起先前中年郎中說過的話:凡來我這裡求醫者,只收取藥錢,絕不多收餘外之財。這是我自行醫起定下的規矩,不會更改。
柳如煙收下銀錢,再三感謝,心下暗暗敬佩中年郎中的人格高尚。
兩人不敢再作耽擱,當下告辭,中年郎中和黃袍老者目送他們下山而去。路上,許楓說道:「我們得先回仙人居,你伯孃她們定是等急了。我們走時並未告知,準又是讓她們擔心。」
柳如煙道:「伯伯,為何不讓徐子義同我們前來?」
「他與我們並不熟識,雖是你堂叔門下,但我們的事還是不能讓他知道太多,不過,據你堂叔說,他自幼就沒了爹孃,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許楓嘆息著說。
柳如煙心中一動:想不到他和我遭遇相似,也是個苦命人。想到這些,他心裡騰起一抹酸楚,不由對徐子義生出莫可名狀的好感,不過是同命相憐惺惺相惜。
兩個人來到山腳湖邊,解下馬韁,翻身上馬,嘴裡吆喝著打馬疾馳而去。
回到仙人居,酒肆裡有幾桌零散客人在把盞吃喝,卻不見上官紅琴等人的影子。兩人跳下馬,將馬兒拴在門口的大樹下。剛欲走進酒肆,便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女子急促的呼喊聲:「柳大哥,許伯伯,你們去了哪裡?大家都在尋你們吃飯吶!」兩人不由一怔,忙回身瞧去,不遠處樹林邊,楚夢花滿臉焦急氣喘吁吁的向這邊招手。
她快步跑了過來,喘息著道:「累死我了,你們幹什麼去了呵,大家以為你們不辭而別,正四處去尋了。可是急死伯孃了。」她緩了緩,朝林子裡高聲喊道「伯孃,冷月,你們別找了,快回來,柳大哥他們在這裡。」她聲音急促中帶了一絲興奮。
許楓心裡暗暗自責:怪我自作主張,真是害得她們擔心了。該是和她們言語
一聲的。正自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