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輕盈地飄在世間,不願意打擾誰,也不想麻煩誰。
她問方渡,人世間怎麼有這樣多的苦難。方渡回她,這也是他永遠得不到答案的難題。
“我的名字裡有個‘渡’字,是當年我的師父給我起的。他說我天賦高,將來在修真之途一定會走得比他更遠。這條路走得越久,就越容易走偏。因為到了後面,就會發現自己前後左右的人愈發地少了,沒人能指引你的前路,也沒人去做你的後盾。”
方渡望著湖面的月色,倒映在他眼底的光也一併破碎。
“所以他希望我不論何時,都不忘渡己渡人。渡己能走得正,渡人能走得遠。我與天地萬物始終都是連在一起的,不能把自己的心越修越窄。我沒什麼救世的宏大志向,我只是希望身邊的人都過得好點。我師父已經作古多年了,不知道我現在的答案,會不會讓他感到欣慰呢?或許他會笑我沒出息吧。”
木昕還是頭一次聽到方渡這樣剖白自己,她一手鬆松地握著魚竿,將下頜墊在曲起的膝蓋上。
“原來先生也有迷惘的時候。”
“當然。我只是活得久,並不意味著我能窮盡所有的答案。”
這夜之後,木昕似乎就把木祈這個人忘了。她照舊做著那些已經做了千萬遍的活計,從不對此感到厭煩。
石萬說她和方渡像,這話倒是不假。方渡講天人交感,木昕說她能聽見大自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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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再不下山見見世面,就是一個大野人帶著小野人。”
徹底世俗化的石掌櫃如是說。
木昕對試劍大會沒興趣,方渡則完全是有陰影。正好隔壁鎮子上有燈會,石萬就帶著他們兩個去逛燈會。
人間的這種燈會隨處可見,若是真想追著燈會跑,一年能迎來好多次。方渡說這樣的人未免也太閒,石萬道這是雅趣你這野人根本不懂。
木昕站在一個兔子造型的花燈前,久久駐足。方渡發現後,就要掏錢為她買下。
“先生,不用……”
木昕攔了他一下,就在這時,另一隻白淨的手也撫在了木燈杆上。
方渡轉頭,身側不知何時站了一位秀雅的女子。
這姑娘穿了身淡青的衣服,綰髮用的簪子上點綴著小小的梨花。她歪頭看了看方渡木昕二人,主動收回了手。
“原來是有主的燈了。”
她對著二人輕輕點了下頭,像是在打招呼,隨後飄然離開,彷彿一片被風吹走的花瓣。
方渡轉身到攤主那邊去付錢,木昕倒是被那秀麗的身影所吸引,目光一直追隨著對方離開。
不遠處有一男一女,站在長街的盡頭。那姑娘手中捏著個彩色的紙鳶,對著向他們而去的那道身影用力揮手。
“三師姐!這邊這邊!”
那位“三師姐”聽到這聲呼喚,腳步加快了些。
木昕聽到紙鳶姑娘對著三師姐小聲抱怨了一句。
“小陶非要去嚐嚐茗心齋的桂花酥,我說又貴又難吃,他還不高興!”
旁邊的男子反駁她的話。
“沒吃過又怎麼能說難吃呢?走了走了,反正是師父我請客!”
後面他們走得遠了,再說些什麼,木昕就聽不見了。
“木昕?”
方渡拿著兔子燈,發現木昕還站在原地發呆,就喚了她一聲。
“來了!”
木昕小跑兩步,回到方渡身邊。
他們三人那一夜賞玩得很晚,豪氣的石掌櫃直接安排他們在鎮子上住下了。
等回到山中後,又是平靜的日子。木昕偶爾下山採買的時候,會聽到一些關於試劍大會的訊息。人們說有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在大會上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