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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整潔的街道現在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不時的有鬼子的巡邏兵走過來。言寶航和劉大力兩個順著牆根慢慢的四處觀察,那些鬼子兵並沒有注意到他們。
迎面走來了兩個瘦瘦的男的,其中一個頭發都花白了,臉上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唉,好人不長壽禍害一千年啊!祝縣長這麼好的人怎麼說死就死了?老天爺真是不開眼啊!”那老者嘆息道。
“噓,你小聲點!”另外一個警惕的四周看了一下,“當心被鬼子聽到!”
“聽到又怎麼樣?大不了把我也殺了得了!”那老者怒道,“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像狗一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
“我的哥哥哎,好死不如賴活著,有口氣總比沒氣強啊!”另外一個趕緊勸道,“聽說祝縣長的屍首就停放在城裡的學校裡,好多人都去看了,我們也去看看吧!”
“你怎麼不早說?”老者瞪著眼責備道,“他生前對我們這些老百姓不錯,我說什麼也是要去給他燒點紙的……”
兩人說著就轉身往學校走去,言寶航和劉大力對視了一眼,也跟在後面向學校走去。
贛城縣立中學,之前就是守軍的訓練場,現在被騰了出來成了鬼子兵的駐地。裝著祝愛周遺體的棺材就被安放在學校外的空地上。
已經有不少人過來了,在空地四周煙霧繚繞,很多衣衫襤褸的老人在燒著紙錢,嘴裡在不停地念叨著什麼。
“祝縣長,你一路走好!”先前的那個老人突然從人群中衝了出來,衝向祝愛周的棺材。因為之前春口下了命令,不準阻止老百姓祭奠,鬼子兵也就沒有攔著他,眼睜睜的看著他衝到了棺材前面。
“祝縣長,一路走好!”老人在棺材前蹲了下來,哆哆嗦嗦的拿出一大把紙錢,在那裡燒起來。更多的人衝了過來,紛紛湧向柏木棺材。
警戒的鬼子兵慌了,他們趕緊派人去報告春口,請示該怎麼辦。春口聽了沉吟了一下,告訴鬼子只要老百姓們不鬧事,就任憑他們燒紙祭奠,要是有人帶頭鬧事,那就把帶頭的人抓起來即可,不能擴大事態。
鬼子兵回去把春口的命令傳達了一下,領頭的鬼子十分的頭疼。這是個什麼命令?他只好下令鬼子兵嚴密警戒,注意著人們的動向。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都在哭喊著祝愛周的名字,那動靜不異於家中的至親去世一樣悲痛。空地上已經被人們擠滿了,還有人從遠處源源不斷的往前擠來。
“大家不要擠,再擠就有人被擠壞了!”一個戴著眼鏡的老者站出來大聲喊道,“大家都靜一靜,聽我說兩句!”
有人認出他是藥店的掌櫃的,也是祝愛周的遠房本家,他出來說話大家都比較信任,也就安靜了下來。
“大家聽我說,祝縣長人已經不在了,我們就好好地讓他安心走了。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和大家一樣,恨不得能替他去死。可是沒用啊,大家要是把日本人惹急眼了,可能會有更多人遭殃。這可是祝縣長不願意看到的呀,你們說是不是啊?”
“祝大掌櫃,你就說我們該怎麼辦吧!我們都聽你的!”先前的那老者大聲說道,“你見過的世面多,我們就推舉你去和鬼子談判,總得讓祝縣長入土為安吧?”
“是呀,祝大掌櫃的,你就拿個主意吧!”人們紛紛說道。
祝大掌櫃的取下眼鏡擦了一下,“承蒙大家的信任,老朽義不容辭!不過這事情我一個人不成,我們要推舉幾個人出來,成立一個治喪委員會,去和日本人談判!”
“好,我們都聽你的!”人們紛紛表示響應。
“我推舉騾馬行的陳掌櫃的!”
“我推舉大車行的劉掌櫃的!”
“我推舉李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