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親口承認了!你當本宮是聾子嗎?還是在指責本宮說謊矇騙父王?!”
隨著公主的厲聲責問,王后也轉了身,不過她並未看向趴在的程仕之,而是把視線投向了正襟危坐的平王。
平王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一瞬間,兩人好似化身石像,周身冰冷堅硬,全然沒有人間氣息。
這時候,馬車裡的人終於有了反應,只見一隻纖細白皙的手微微挑開車簾,北澤王的聲音自簾隙間傳了出來:“程愛卿說的可有憑據?”
沒有聽到平身的旨意,程仕之不敢抬頭,繼續跪著說:“啟稟大王,孩子的生母是微臣的表妹,名喚公孫筠秀。她被六公主從平冗帶回永鄴之後,就一直住在微臣府中,直到生下這個孩子。起初,她的確說過孩子屬於三王子的話。可那都是為了自保而被迫捏造的謊言。”
“你……”
“繼續說。”
六公主剛想斥他,卻被北澤王制止了。北澤王的聲音不大,可語調嚴肅,連向來跋扈的六公主也不敢違逆。
“當時王后私自離宮,去平冗探望三王子,被公孫筠秀識破了身份。三王子為免王后殺人滅口,情急之下將她肚子裡的孩子認作自己的,才勉強保住了母子倆的性命。那之後幾天三王子便去世了。六公主再次核實此事,公孫筠秀擔心仍有性命之虞,只好堅稱孩子的確是三王子的。”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程仕之只覺得全身冒冷汗。額頭貼著地面,面板被細粒的塵土硌得發疼,“這孩子並非天家血脈,而是龍驤將軍陸驚雷之子。公孫筠秀欺瞞公主實屬情非得已,還請大王明鑑。”
“程大人巧舌如簧,死的都能讓你說活了。不過大王要的是憑據,你說了這一大堆,憑據何在?”
王后到底是王后,兩句話就把程仕之堵了回去。她沒有辯解自己私自出宮一事,免得越描越黑。只要程仕之拿不出證據,說再多都駁不倒她。
程仕之早有準備,對北澤王細細說道:“公孫筠秀曾是六公主的陪嫁樂女,後因陸驚雷在巴託一役中有功,平王便將她賞給了陸驚雷。陸驚雷就在永鄴,大王可以讓他們父子滴血認親。此外,大王還可以召公孫筠秀前來問話。有大王主持公道,她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滴血認親的結果是否準確大夫們一直爭議不斷,程大人想用這種模稜兩可的東西來向大王證明嗎?”王后依舊寸步不讓。
六公主也幫腔道:“如果本宮沒記錯,程大人曾與公孫筠秀有婚約在先吧?聽說陸驚雷這次下獄,也是因為爭風吃醋將大人打傷了。本宮看那公孫筠秀根本是水性楊花、人品低下,才會惹完一個又一個,弄得大家雞犬不寧!”
聽六公主如此詆譭公孫筠秀,程仕之怒不可遏,卻又不能以下犯上,只能避重就輕地說:“陸驚雷草莽出身,行事比較衝動,這次會打傷微臣純屬誤會……”
“誤會?!既是誤會你為何將他關到現在?”六公主冷笑。
雖然很不願幫陸驚雷說話,但事到臨頭也由不得程仕之了,“下令關住他的是罪臣王令。王令知道陸驚雷是平王十分倚重的大將,為了向平王挑釁,才故意將陸驚雷扣押不放。關於這件事,微臣早已回稟過大王,平王也已經作出了安排!”
如果不是王后今天突然行事,再過兩天陸驚雷也該放出來了。平王沒有立刻釋放他,為的是藉機挫挫他的匪氣,讓他得些教訓,學會什麼叫收斂。沒想到現在倒成了公主指責的由頭。
“大王英明,把人召來一問便知。”
“哼!有什麼好問的?公孫筠秀就是見三王兄不在了,等不到母憑子貴,陸驚雷又得了升遷,才跳出來矢口否認之前說過的話。她明顯就是拜高踩低、貪圖富貴!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能信才怪!
這時,一直不曾言聲的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