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老爸近年來腰不夠好,彎腰彎久了就站不住,他更早以前幹著切磚抹膩子打水泥的活,日薪五百就是最低了。
雖然工期沒有保證,幹一陣歇一陣,一年也能拿家裡十來萬的現金。
而到我2024年32歲的時候了,個人年總收入匯總也沒能破十萬,連八萬都拿不得到。
我可真的是失敗的,這種挫折感從我大二開始掛科以後就越演越烈,直到我徹底的承認自己的失敗的後半生。
我終究還是活成了誰都看不起的樣子,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從小存孩子到長大,每個人的閾值是不是都在降低呢?
小學時,父母覺得你是清華北大的苗子。
初中時,雖然英語學得磕磕絆絆,教過我英語的張老師還同樣教過我爸媽和小兩歲的弟弟,一家子都是學英語的學渣的,這是基因的傳承的偉大之處,但他們還相信我,至少未來還是個大學生。
高中時,我發現學習真難啊。
我想著能高中畢業,上個大學就不錯了。老爸拼著命的也想讓我去讀個大學生去的,第一次高考不行那就複習一年,除非實在是學習成績太差了。
對當時的我來說,能上個二本就挺好的。
上了大學才發現,村小同一批人從同一所學前班開始,在學習生涯的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爬升的過程中,總有人陸陸續續掉隊,沒想到我竟然成了走到最後的人。
我爸說我是村裡那幾個上大學的人之一,以後一定會好好有出息。
似乎是背上了大學生的包袱,也就只有在故鄉那裡大學生才值得稀罕,外面的世界裡大學生都多得氾濫成災了,誰又能想到外面的世界會是這樣,務農打工的供養半生帶出來的大學生,畢業後卻幹著比他工資還少的工作呢?
大學生真的是太好騙了,同樣的工資水平,只要給他弄個高樓大廈辦公位,打西裝帶領帶也可以讓他們做個很開心的精緻的窮人,外表光鮮其實也就是個銷售。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生活遠遠沒有父母期待的那麼精緻。
見過天地之廣闊,才知道自我之渺小。
在我這學習的生涯中,見識到越來越廣闊的學員們才發現自己只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罷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放到更大的池塘或海面上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在這隨波逐流的過程中,我時而沉浸在水面之下,大概是泡水泡得太久了導致的。
但沉墜在水面之下也慢慢成了常態,我偶爾也會抬頭看看天空,感嘆自己的渺小和無力。
有時候我真的好想以後就擺爛佛系罷了,心裡特別想放棄一切,遠遠地躲在無人問津的地方安靜的腐爛了。
上了大學之後,我發現我和故鄉的關係變得有點兒複雜。
每次回家都像是一次小小的回訪,心裡對故鄉的風情總是念念不忘。
但回到家後,卻發現自己變成了客氣招待的客人,那種感覺真不好受。
到我20歲的時候,忽然真切的感受到故鄉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我丟掉了自己的家,正如不知不覺間丟掉了夢想。
想想父母這些年的養育之恩,感覺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債。
這筆債讓我覺得,我只能繼續前行停不下來。
佛系擺爛?那跟我可沒啥關係,我也不配。
記得2018年9月中旬的時候,我接到大學同學丁明明的電話,他說他要結婚了,邀請我去參加他的婚宴。
自從他14年畢業後,我們幾個室友各奔東西。
有的人去了深圳、北京做程式開發的,還有去天津推廣銷售店管家軟體的,也有留在許昌本地做銀行客戶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