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他暗自思忖,如果當初自己能更早地離開河南、離開那家機械廠,或許現在早已成家立業,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吧?
師傅老張應了一聲便離開了,現場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機械地繼續著收料的工作,手腳像失去了知覺般,只是麻木地重複著動作。
思緒卻早已飄向了遠方,彷彿我的身體還在這裡,心卻已經飛走了。
此刻的我,宛如一個被抽離了靈魂的軀殼,目光空洞,毫無生氣。
大學的校園裡,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面上。我漫步在校園的小道上,心中卻充滿了失落。老弟沒有選擇上學,而是去打工了,那時我才剛剛上大一。
如今,我已經比他多上了五年的大學,又工作了三年,最後卻又來到他當初第一份工作的機械廠裡,他棄之敝履的地方我卻一頭的扎進來了,我遲到了八年卻來到他第一份工作的廠裡掙錢,我做的只是操機的普工,他還混上了線長這樣的小領導,這樣子想想的話,我這個做哥的還真的是太失敗了。
回首往事,我不禁感到自己或許真的很失敗。老弟選擇了一條與我不同的道路,他早早地踏入了社會,為生活努力奮鬥。而我,卻在大學的象牙塔裡度過了漫長的時光,如今才開始面對現實的壓力。
我思考著自己的未來,心中充滿了迷茫。
然而,我知道失敗不只是一種感覺,還是個事實。
在我的爺爺的那一輩,他們親兄弟有五個,還有兩個姐妹。到了我叔叔伯伯的那一輩,更是開枝散葉的有十來個,到了我這一輩裡兄弟姐妹們差不多有二十多號了。
而我最先出生身為他們的“大哥”,大學以前我的成績很好,孝順懂事照顧弟妹,為人哥表的範子拿捏的很到位。
儘管那時我身患耳疾且缺了一隻耳朵,但憑藉著不懈的努力,也算是給爸媽爭了口氣。
然而好景不長,自從步入大學校園之後,由於頻繁掛科,我不得不在原年級多待兩年。畢業後的求職之路更是坎坷無比:不是去擰螺絲,就是幹銷售。
踏入社會後四處碰壁,始終未能出人頭地。最終迫於無奈,只得選擇進廠打工。想我堂堂七尺男兒,身為長兄卻毫無兄長之範!
不僅無法成為弟弟妹妹們成功的榜樣,就連給他們提供一些有益的職業建議或幫助都難以做到。
自二十歲起,我的人生彷彿陷入了一場徹底的失敗之旅,差點兒沒大學畢業,拿著本科學歷去幹無學歷要求的普工,幹個銷售還背了近十萬的負債,幹個主機手也混到去幹雜工,去老弟嫌棄錢少的機械廠幹普工,這林林總總的沒有一個可值得稱道的地方。
尤其當弟妹們陸陸續續的成家立業了,我還是單身一隻沒人愛的窮酸模樣,他們的婚約也都不敢獻身。村裡有紅白事兒的時候,我是能躲就躲的,除非是碰上了躲不開了,我也是去的晚走得早,進場就找個安靜的位置貓著。
每逢年節,我都羞於出門,覺得無顏面對親朋好友。
而且由於對社會規則知之甚少,我擔心一旦與弟妹們交談,便會暴露自己不諳世事、工作能力欠佳的事實。
我怎麼就混到了如此失敗的境地了,好好了二十年了,怎麼之後就忽然跨了一直走下坡路呢!
回憶起小時候,我們兄弟間的情誼是那般純真和深厚。我還記得那一天,我帶著叔叔家的小弟一起去上學。我安靜地趴在桌子上寫字,而小弟則在我的桌子下悄悄啃著紅蘿蔔。他那專注的神情和可愛的模樣,讓我不禁笑了起來。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我們身上,照亮了教室的每一個角落。我能感受到小弟的喜悅,他津津有味地享受著那紅蘿蔔的甜美,似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而我則專注於自己的功課,時不時地低頭看看他,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