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信遣詞造句都很精妙,十分感染人,她非但沒有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反而在盡力約束孃家人。康熙並沒有立刻做決定,而是將鬧得最歡的幾位御史召來,給她們看過書信,然後拿出賈元春抄寫的《孝經》。
“臣以為,這封書信並非偽造。”
“臣附議,書信與《孝經》的字跡完全相同,是一人所寫。”
“臣糊塗,受奸人矇蔽,汙人名聲……臣自請徹查此事,緝拿陰謀的策劃者,還賈側福晉公道。”
……
御史臺的老東西雖然固執,在真相面前,他們也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康熙並沒有怪罪,而是將權力交給他們,徹查此事。這本就不是很複雜的事件,三天功夫,結果就出來了,榮國府二房的確安分的很,並沒有過分的言行。反倒是大房那邊,在九福晉董鄂氏死後有些得意忘形,賈赦本就是個混賬,三杯黃湯下肚,腦子就不清醒了,這才傳出這些話來。
這些都在康熙的意料之中,他沒想到的是,推動此事的竟然是老三。
康熙是護短的,胤祉的確過分了,他卻只是私下裡批評了幾句,並沒有拿到檯面上說。他給榮國府發了一道聖旨,剝奪由榮國公賈代善之長子賈赦繼承的一等神威將軍爵位,又說,為了給老九的側福晉一個交代,榮國府兩房分家,大房的行為不再牽連賈元春。
接到聖旨,史太君直接暈過去,賈赦也是如遭雷劈,倒是賈璉,他諷刺的勾起嘴角,叩謝聖恩。
爵位被剝奪,兩房分家。
這簡直是災難,傳旨的公公離開之後,賈政還想整一出兄友弟恭的親情大戲。王夫人率先開了口:“你們以為阿哥府是容易混的?別說本朝沒有扶正繼室的規矩,漢女豈能為嫡福晉?我兒在九阿哥府步步艱辛,好不容易有了子嗣傍身,日子輕鬆一些,你們就這樣拖她後腿……皇上真是英明。”
賈赦氣得直哆嗦,這發話太令人難堪,只有賈政,他也是個大男子主義者,壓根沒考慮女兒的立場,只想著自己的臉面。賈政抬起右手就想扇王夫人耳光,“你這賤婦……”
若是從前,王夫人還躲閃,有身為阿哥側福晉的女兒以及新科狀元郎的兒子傍身,她還有什麼好怕的?王夫人笑得十分諷刺,“老爺您還是想明白,這回被牽連的只是元姐兒,若您再次得到皇上信任,卻鬧出同樣的醜聞……”說到這兒就夠了,賈政後背一涼,再也做不出先前那般大義凜然的模樣。
他壓根沒把女兒放在心上,賈政在意的從來只有自己的官爵。
說再多,一點意義也沒有,聖旨已經下來了,康熙不是在同他們商量。史太君醒來之後哭了好幾場,她想逼賈政妥協,從元春那兒出手讓皇上收回成命。
看出兒子的猶豫,史太君甚至請出了老爺子的排位,讓賈政跪下說。她用孝字壓著“假正緊”,讓他不得不答應。說什麼有生之年都不願看到分家。還不是因為按規矩分家之後她要跟著大兒子。
既被多了爵位,又分了家,以後還能過好日子?
撇開這個不說,大房那幾個人怎麼讓她體驗發號施令的快/感?
王夫人雖然經常犯傻,她不像賈政當了x子還要立牌坊。既想忠君,又想盡孝,兩者卻不能共存。賈政做了糊塗決定,他責令王夫人修書一封,讓元春去求康熙。
這樣的要求傻/逼才答應。
“誰想抗旨誰去,天地君親師,皇上可是排在母親前面的。”
“老爺您也為元姐兒想想,難道讓她對皇上說,不怕被大房牽連,要死一起死?”
王夫人從前真沒覺得賈政窩囊,直到現在,她認清楚了。
有這樣能幹的閨女,誰家不是望天上捧,他竟幫著別人把元姐兒往你地裡踩。以為能連跳兩級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