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安因為憤怒變得開始狂躁,而對於製造瞭如此景象的李老頭卻恰恰相反,靜了下來。
“你倒好,之後老頭我上山打個獵都得遭人那不清不楚的眼神,真遭罪啊。”兩鬢已經斑白的李老頭說著,還朝著那齜牙咧嘴的少年郎李易安投去了一陣無語的眼神。
李易安聽著老頭的抱怨,臉微微一紅,先是“哎吆,李老頭可真疼,還好沒有傷口,不然有了傷口,你就等著白髮人送黑髮人吧。”如此來了一句,直把人嗆得失了說話的節奏
“可……可真有你的……”李老頭正要出聲回懟。
李易安卻沒給他機會,空中響亮就是一聲
“咳咳,李老頭,我也是後知後覺,可讀書真沒拳頭硬來得痛快,不信……不信你問問鎮上的老老人——麥阿祖”
“問麥爺做甚,還有什麼老老人,什麼胡話,那是你阿祖”李老頭的白眉已經擰成了一團,覺得這小子書都讀進牛肚子裡了,不不僅沒學會尊重老人,還扯上了另外一個老人。
至於李易安口中的麥爺:麥爺不是鎮上的人,不過鎮上的人都說麥爺已經過了兩百歲,這是當時李易安乃至鎮上很多小孩都難以理解得:百歲已是高齡,兩百歲那豈不是書上說的妖了,難不成那村東頭整天躺在搖椅上的慈眉善目的老人是書中那十惡不赦的大妖!
李易安讀書之時,帶著這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夥同著那些調皮搗蛋的鎮上小子,趁上課的時間,準備為難一番那自詡讀書人的許先生。
那日,陽光甚是明媚,李易安搶過何雨生手中的糖葫蘆,吆喝著大家道“大家快走,今日非得問問那許呆子,聖人能不能如同麥老祖那般活過兩百歲。”
踏著早已經崎嶇破爛的青石小道,一路擁擠著跑去,直到村東頭那棵柳樹前,領頭的何雨聲大叫了一聲“哎呀,媽呀。”
何雨生直挺挺地停了下來,這在平時看上去是身材魁梧,頗有男兒色的身影,此時在後面奔跑著的少年郎們看來就是一堵硬牆,所以結果可想而知。
一目瞭然的場景:橫七豎八的少年郎倒在了青石小道之上,各有各的姿勢,鎮外小河流裡螃蟹似的疊羅漢,鄭阿樹家門外的傾斜的青竹也在這裡具象化。
具象化的場景沒有持續很久,很快一聲“調皮搗蛋!還不快去上許先生的課,快起來,這裡還沒能掃呢。”
順聲望去,是一箇中年婦女,手裡提著一把破舊掃帚,在藍得透徹的天空底下撐著下巴,呵斥著李易安們。
眾人看清楚人臉後,迅速行動了起來:有的挺直了腰,有的起了身,伸手拖起了被壓的少年郎,當然還有何雨生,他轉過來了頭,驚悚的眼神中間帶了幾分畏懼。
李易安因為經常陪著李老頭上山打獵,身體素質過得去,因此在剛才的緊急剎車過程中只是變成了一個傾斜的竹子,倚靠在了路邊的一棵小楊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