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驢的漢子得理嘴上不饒人的說道:“你看,我就說偌大的揺紅林怎麼會突然就失了火呢。”
稍微感到沮喪的男子,看了一眼那已經靠在青驢身上,讓人看上去顯得吊兒郎當的大漢然後只是不冷不熱的“呵呵”一笑,沒有再像之前那般與面前的大漢爭論,因為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的確,這場席捲城西天空的濃煙不是由於揺紅林失火而造成的。
年邁的老者比這二位多了幾分閱歷,自然看得更遠一些,他對這頭頂上懸掛的濃煙是不是揺紅林失火造成的不太怎麼關心,他對後面究竟會發生什麼才是甚感擔憂。
災禍來臨的這麼突然,又怎麼會突然結束呢,白髮老者靜靜地站在原地,睿智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城西外的一切。
他心裡很是堅信:這後面一定會發生點什麼,而且不是小事。
果然,老馬識途,老人通世,很快他就一語成讖。
沒多大一會兒,先是空氣中瀰漫起了一陣微微揚塵,且久吹不散。
老人搓了搓食指和大拇指,察覺到了異處,風裡的沙比往常厚重了幾分。
逐鹿城地處邊疆,邊疆近年來雖然沒有戰事,偶爾與北莽有點小摩擦:人數大多不超過二十人,但是由於之前北莽與南朝之間連連交戰,還是破壞了許多自然環境,造成了植被的流逝,所以一般來說,逐鹿城的風裡總是帶著點沙塵,這再正常不過。
但是沙塵畢竟微小,老人的手指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厚重,可想而知這風裡含了多少沙粒。
牽驢的大漢雖然贏了那位男子,口上之爭也暫時告了一個段落,但他總覺得心裡不安,也不知這種不安是不是會傳染,連帶著他身上的青驢也開始蹄踏了起來。
也在此時,眼角已經被歲月上了幾道深深地皺痕的年邁老者沉穩而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看來這是要開始了。”
…………
冬日之初,秋天之末的正午半點沒有正午的溫度,還是讓人冷得一陣哆嗦。
逐鹿城西眾人的身體也已經開始抖動了起來,可是這不是因為冬天漸來,冷,所導致的哆嗦,而是驚懼。
就在那白髮老頭的話語剛落,一聲震動天地的巨響在城西上空乃至周圍落了下來,好似一聲驚雷,不僅去了眾人的耳,還落了地。
一時間,一陣陣突如其來的劇烈震動也讓城裡人猝不及防,瞬間紛紛驚慌了起來。
“這莫不是坤震。”天災與人禍哪個更可怕不知道,但表象很是明顯的天災明顯更讓凡人百姓的心裡充滿了恐懼。
那時的李白衣好巧不巧正是在這米店裡做著一位餓不死也活不出光鮮亮麗的店小二。
這天正午時分他也聽見了,不過只是鎮定了一下情緒,略帶痞笑地感嘆了一句:“大城就是不一樣,平常很難有動靜,一有,哎,那就得來個大的。”
說到這,眼神輕微疑惑地來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李白衣說到這,也不知是不是應該也感到悲哀,只因這時耳旁也響起了一句“你是個什麼東西,站在這等死呢。”
有的人不用看,只用聽,就能將他弄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這人是誰呢?李白衣給出了答案。
李白衣也沒有抬頭,低聲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哦,掌櫃的,小的錯了,下次不會了。”
不用看光聽都聽得出來的是你的頂頭上司!
肥頭大耳的宋大商掌櫃眼裡的李白衣此時是木愣的,可事實上李白衣的心裡可半點都不老實:“錯,錯,錯個屁,你個宋吸鬼。”
李白衣以及宋氏米鋪的一眾夥計都習慣在人前尊稱宋大商一句掌櫃,畢竟這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可在背後卻總喜歡罵一句“該死的宋吸鬼。”
宋吸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