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二爺頓時站起了身來,吼道“蒙傻子,去你大爺的,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你狗二爺。”
身體本就虛弱,吼完這個酒漢子後,狗二爺的雙腿開始打顫,身旁吞吐的火舌也沒有掩蓋那頓時發白的臉色。
騎在馬上的蒙爺像是聽不明白狗二爺那罵人的話,朝著其果斷地揮了一下手,跟著胯下的馬哼哼唧唧的走了。
狗二爺反手就是一個白眼“這人絕對腦子有病。”
“狗二爺,我父親他……他是不是出事了。”臉色已經發了白的劉牧,緊緊地盯著那站起身來又顫巍巍地坐下的矮壯老者。
沒走多遠的蒙爺正要飲酒的嘴巴,突然緊閉了起來,五指緊攥的青白色谷酒水,有的灑落在了自己的白布衣上,有的落到了馬蹄之下的雪地裡。
心裡有愧的狗二爺就那樣直直地站立著,沒有出聲,也沒有嗚咽,就是像小鎮中央那棵大槐樹一樣直立地靜靜站著。
心裡已經開始忐忑的劉牧輕聲地叫了一句:“狗二爺,你沒事吧。”
仔細一聽,這語氣聲中依舊帶著急促。
北風嘆息般地撞了幾下小鎮。
“呼,呼,呼”
“呼,呼,呼”
“呼,呼,呼”
這呼聲像是鑽進了劉牧的心裡,也弄得“呼,呼,呼”的。
“劉老哥,你怎麼就不聽我的話,偏往那裡面走呢,連我這樣的人都看得出來,那裡面哪是像逐鹿城張家所說的那般是雪靈,分明就是一隻大妖。”狗二爺想著,扯了扯破布衣服,將右手遮蓋得嚴嚴實實,只是右手上的一條細若針線的傷口還是會不停地將痛這一感覺傳給狗二爺。
狗二爺鼻頭略微抽動,口裡念著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話“劉老哥,你當年救我一命,你放心我苟二,別的道德大義不曉得多少……”
苟二頓了一下看向了天空,心裡默唸“但是知恩圖報的心是一直在的,今後我苟二的命就是為了劉牧,我一定用我這條撿回來的命幫你好好照看著劉牧,你在天有靈,就安息吧。”
苟二心裡立完了誓言後,眉心略微舒展,然後站起身來,步履蹣跚地走向已經紅了雙眼的小乞丐劉牧。
劉牧瞧著向自己走來的狗二爺,不知為何,心中“呼,呼,呼”的呼聲越來越響,快要將耳旁的風雪“呼,呼,呼”聲給蓋住了。
不一會兒,狗二爺雖然佝僂,但讓人看上去依舊硬朗的身體,出現在了劉牧的身旁。
在一片冰雪的照映之下,狗二爺緊蹙著眉頭,緩緩地從懷裡掏出了一枚青色鹿皮水囊,怔怔地望著這從雪地裡挖出來的水囊,心裡咂巴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劉牧的眼睛卻眯縫了起來,很快淚珠就從已經紅了的雙眼的眼角流了出來,落到的雪地裡。
十多年的乞丐生活,在小鎮周邊走南闖北,無論是在山坡羊小鎮還是去逐鹿城,無一例外的是,劉牧的父親都會帶著這個鹿皮水囊。
劉牧的耳畔響起了一陣陣如同風一般的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