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開始映出一點點紅,幾乎是同時出現的,並且互相交匯著。
剛剛才露出的那一枚枚碗口狀的紅點,轉瞬間變成了萬丈紅光,耀人眼目,蠻橫地穿過雲層,星星點點地對映到了淡藍色的浩渺汪洋上,也落在了雙眼正泛起著點點水霧,陷入回憶中的七爺宋青山的頭上。
紅色的光,在星谷也算是司空見慣吧,七爺從前就愛跑去器殿和那從來都是正襟危坐的西川老頭下下棋。
如果說曲沃的老友鳳白是表裡不一的紅珠僧,那這個西川老頭就當得上\"名副其實\",簡單來說,老頭就是老黃牛的性格,認準的事,說了的承諾,必定做到,這一點是整個雲界都認可的。
西川老頭下棋的時候總是擔心會誤了練器的事,爐火不旺,器就好不到哪裡去。
因此每每曲沃來找他下棋,他又好這一口,心裡癢癢也就下上了,了在與曲沃對弈的時候,那樹皮似的手,每落下一子,總會回頭瞅一瞅丹爐,看紅色的爐火是不是在瘋狂地捲動著。
宋青山因為需要偷偷換子的緣故,也會看上幾眼。
“嗯,這火很旺。”心裡還自評了一番。
上了年紀的西川回過頭來,盯著那自詡風流倜儻的宋青山,咧嘴笑了笑“這火旺吧,青山師侄。”
原來西川竟然是宋青山的師叔,和師叔下棋還偷偷換子,這怎麼看都覺得只能說一句
“不像話的玩意嘛,這不是”
宋青山總是很聰明的回一句“爐火不錯,這出爐的器物必定又是一驚天之作。西川老兒你這練器的功夫,快要趕上那劍呆子徐問了”
接著就是一陣笑聲,在這器殿內迴響著。
不過很快,就戛然而止,響起了一陣叫罵聲。
“哈哈哈,怎麼樣?這火旺吧?哈哈哈”宋青山拍腿大笑道,“夜啼的火真旺,旺得好呀,今天裡面的東西都歸我了。”
夜啼是煉器老道西川的丹爐名。
西川老人將衣袖挽起,一臉的不可置信,還帶著很濃的疑惑,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
“怎麼不會,西川師叔,請看……”一邊說著,玩世不恭的宋青山還用手指了指棋盤。
只見棋盤晶瑩剔透,一看就知道此棋盤不像高眠的棋盤,這副棋盤是妖骨所製成的。
棋盤上黑白分明,不過還是能明顯的看出白子多一點。
“開局你師叔你執的是黑棋,我執白子,如今明顯我的目數更多一些,目數你看就是那些交叉點,山與溪流交匯之點”
怕西川師叔看不清楚,宋青山還特意形象的比喻了一番。
西川的月眉皺了一皺,還真有點覺得自己可能最近煉器過於勞心勞神,才棋差一招。
正想著,“罷了,罷了,這小子不就是想為那曲沃弄柄上手的槍嗎,給他就是”
抬頭望向那得意忘形的宋青山,正要開口,可望著望著就覺得不對勁。
“這小子得意過頭了,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最後真把雞給吃了的感覺”
喃喃自語“不對,不對,肯定有什麼地方我漏了”
宋青山見老頭還在一副不認棋的樣子,覺得有點不妙,莫非被發現了,趕緊追著說了一句“喂,師叔,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可不能賴了我這小輩的”
突然西川老人愣了神,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曲沃覺得有點不對勁,低頭一看,“糟了,被發現了,得趕緊開溜”
曲沃一抬手將藏於衣袖表面的一枚黑棋露了出來,出了洋相也就只能開溜了。
“沉香一燼,燃”
西川老人的手剛抬起來,棋盤前的宋青山早在術法的加持之下,逃之夭夭了。
“哼,你宋青山竟然是這樣的貨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