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少年郎說了一句惡語後,對衣服稍作了一番修整後,又如無其事地鬆了一口氣,出聲喘氣,這般動作,也只道是尋常,可這口氣卻攪動了青色石碑另一面的空氣。
白眉少年郎漫不經心的表現在瘦削灰衣青年的眼中全然暴露無遺。
他感覺到了一種冷淡的輕視,本來端坐在地上的身影也驟然豎了起來,一臉冷色的敲了敲手中的一枚黑色銅錢,叮叮噹噹應聲而起。
一陣奔騰翻湧。
空氣流動間也隨之傳來了一陣惱怒聲“這是哪裡來的小子,如此表情,竟敢藐視山門!該殺。”
“慎言,你再等等。”悶悶地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言語中滿是沉穩。
等字落下的同時,青碑前的煙霧,隱隱約約散了不少,青碑之後略微有絲絲微光閃動了一二。
此番變化,又是為何?
只見那白眉少年郎依舊保持著遠眺的姿勢,像是絲毫未察覺到那青碑後的不善之語。
癟嘴瘦高個子不吭氣了,正當以為此事就此而了的時候,皺起了眉頭,敷衍地說了一句“不教訓教訓,師門威嚴何在。”
而後又開始質問了起來“你為何施法阻我。”
原來剛才那般變化,竟然是出聲之人,施法阻斷了高個人的怒斥聲。
“多一刻,少一刻,又有什麼區別,你還是那麼急性,上一次鏡生可是找上了我。”
還是那悶悶的音色,只是語氣略顯不耐。
瘦高個出人意料地笑了笑——從臉上奇怪的笑容,看得出來,這人一般是不笑的,接了一句“鏡生找上門那可了不得,你怎麼他們來著。”
悶悶的人聲先是咳嗽了一下,跟了一句也讓人出乎意料的話“詢問我一點事,不過不是我的事。”
高個還是笑了笑“鏡生主管山門的戒律,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沒犯下什麼事,他們怎麼會找上你。”
沉悶的人聲提醒了一句“那日你未在山門易碑。”
高個愣了愣,臉色冷了幾分“難不成鏡生的人找你,是問我的事!”
“你這次倒是猜得真準,他們問得就是你的事。”沉悶的聲音不再顯得沉悶,想來是因為那幾分笑意的緣故。
就算被如此揶揄,那人依舊一副桀驁的模樣。
跟著就哼了一聲,冷著說道“我可是梅花一脈,他們敢。”
“哦——”沉悶的聲音不再多言,只是拉起了一個長音以作回應。
瘦高個轉過頭盯著山門前端坐在地的白眉少年郎,瞧了一會兒後,像是想起了點什麼。
緊握的雙手舒張了開來,轉過來瞧向那隱藏於霧氣之中的出聲人,斟酌了一番後,忍不住問道“那時你都說了些什麼?”
“何時?”
雲霧之中有人聲響了起來。
高個修士轉了轉手中的銅錢,咳嗽了一聲,語調平緩的說道“鏡生找上你時”
那悶悶的語音從安靜的雲霧之中傳出“那時我什麼都沒說。”
聽到這話,那桀驁的高個修士眼前一亮,停下了手中轉動的銅錢。
青碑之上的雲霧又開始濃郁了起來,一絲古怪的氣息在瘦高個和那籠罩在雲霧之中看不清面容的悶語者之間瀰漫。
“今後你莫提我。”高個以一成不變的性情表現出一變不成的語調。
雲霧之中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故意冷落著誰。
終於那悶悶的嗓音響了起來 “為何?”
高個一邊收起手中的銅錢,一邊平靜的說道“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此人情只限你我知曉。”
雲霧裡傳出了一聲驚歎之聲“咦!”
高個略微有點不自然的道“怎麼?不願意。那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