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義此時就是再有辦法,也沒有能力巧妙地避開這些密集的箭矢,只能硬上,可若是硬上他就面臨著一個兩難的抉擇。
他抬頭瞧了一眼自己頭頂之上的嘴角已經露出一絲絲水,還有一陣惡臭的氣味從中瀰漫而出。
這些都沒有讓顧義覺得多麼難受,他難受的是如今這般處境,他可能得靠自己的弟弟來尋求一個逃生的機會。
一瞬間,他記起了曾經那些如今完全沒有回憶過幾次的情景了。
冬風之中,曠道之上,兩位一大一小的少年。
大的那位少年郎明顯更為成熟一些,頗懂得人情世故的與年紀不過七八歲左右的小的少年說道:“待會,你跟著哥我,聲音得大,得討好,這樣才能要得到東西。”
小的少年郎卻是不情願地說道:“哥,我沒有做過,這能行嗎。”
“乖,顧仁,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活下去,才能成為人上人,不再受人欺負。”儘管顧義尚未成年,當時也不過十五左右的年紀,不過卻承擔起了二十八九年紀的人才應該做的“哄孩子。”
很快,一陣聲音就在這條街道里傳了出去:“各位大爺們,行行好,給半塊粗糧吧,我們已經一個月沒吃過東西了。”
“大爺們都是菩薩心腸,肯定能過長命百歲,大慈大悲就給我倆一點剩餘的飯菜吧,行行好吧。”
行行好的餘音,迴旋在這苦寒的北莽之地,儼然就要成為這座城池的一部分。
顧義看著沒有太大的動靜,就拉起了坐在地上的弟弟,披著身上單薄的衣服,迎著風雪,向著遠處走去。
兩人咬著牙,慢悠悠地向著城中走去,在顧義的記憶裡,那裡有著一個小廣場,大冷的天氣一般人是不會出來的,若是有人選擇出來,也肯定是去往那裡,想來是人多能聚熱的緣故。
沒有多久,兩個一拐一拐的少年郎就來到了一個北莽城池的廣場,廣場不似南朝有臺階而下,就是一個寬闊的平地,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雕塑,那雕塑的表情多少顯得有些猙獰。
那廣場之上的確比之前蹲坐的街道多了一些人影。
顧義拉著顧仁朝著那雕塑走去,待到靠近了那裡,又默默地指引著顧仁跟著自己拜了下去,卻未像南朝那些信仰佛的信徒一般將頭直接就磕了下去,而是直立起身體,手裡做著一些詭異特殊的手勢,嘴裡也嘟嘟囔囔地念叨著一些什麼。
顧義卻是知曉他們當時所祈求的並非是大富大貴,而是非常簡單的希望巫神能護佑他們兩人今日能在這裡求到一些東西。
待到祈福結束,顧義帶著顧仁就在這裡坐了下去。
顧義清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祈禱的神色,拍了拍自己弟弟顧仁的冷手。
顧仁已經能夠明白自己哥哥的意思了,揚起了臉,繼續了剛才的叫喊。
“各位大人,貴人們,行行好吧,賞我倆一點吃的。”
“貴人們長命百歲,就給點吃的吧,你的大恩大德,我們做牛做馬都可以。”
別說那辦法還真是起了作用,很快就有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聚集在了兩人的跟前。
“唉,真可憐,這兩個小崽子,應該又是兩個孤兒,算了你倆點吃的吧。”
顧仁顧義的聲音又是響了起來:“多謝貴人,貴人長命百歲。”
“你兩個小崽子,莫非是來行騙的,大家都別相信他們,這樣的人餓死了活該。”
當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個本地的地痞流氓,腰間挎著一把斷刀,充滿惡意的向著眾人宣告著他的結論。
顧仁的手緊緊地攥了起來,就想站起身來給這個傢伙一拳,當然結果自然被顧義給按住了。
顧義一臉委屈的求饒般地說道:“大哥,你說的哪裡話,